天子见她谦恭有礼,浅笑:“太子不必过谦,你上呈的‘明黜陟、抑幸运’之策,很有见地,朕已和众卿商讨过,打算年后实施。”
宋鸣珂假装若无其事,心下暗笑:还安抚他?傻呀!你将近被他害惨了!
饶丞相续道:“墉州山区滴水成冰,积雪数尺,乃众城中风雪最暴烈之地。恰逢周遭十余县镇与村庄的百姓,为呼应万人祈福活动,带了产业,提早半月迁徙至墉州城。城中已备居处、物质与粮食,这万人故里虽遭大雪损毁,却因捡回性命,无不戴德戴德……”
大臣们面面相觑,群情之声又起。
此言一出,除了早知动静的部分官员,其他一众哗然,继而纷繁夸奖太子仁孝,救百姓于痛苦。
“对啊!以祈福救了万千子民,功德无量啊!”
正巧此时,火线走来一名内侍官,“陛下,霍二公子求见。”
见她主动步近,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,抢上前施礼:“受陛下赐宝,特来谢恩。”
茫茫大雪挡住十里宫阙,也覆盖了万户之都,却掩不住她心中一腔热血。
“殿下,圣上口谕――明日早朝设在紫宸殿。”余桐小声道。
寒气太盛,她掩牢窗户,目视银霜炭上猩红火光,正感慨民生之多艰,门外脚步声至。
厥后,众臣主动处理当务之急,不忘大肆奖饰“太子”,连宋鸣珂在大街上买食品吃的馋嘴行动,都被描述为“亲民”、“平和”、“不娇惯”的表示。
霍浩倡谢恩:“臣愧不敢当!臣一家深受陛下圣恩,定当竭尽尽力,为君分忧。”
“好!”天子承诺。
当朝武举测验每三年一次,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门生免试,其他人等除技艺和体力考核外,还要考“策”或兵法。
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,不由得涨红了脸:“没……朕如有不当之处,自会奉告元卿家。”
“归正……这、这个不准提!”宋鸣珂恼羞成怒,吃紧瞪他。
遵还是例,太子尚幼,如非特别环境,不必上早朝。
但太子中毒后非常烦躁,光阴久了, 则郁结难明,旧病未除, 新症又至,非常毒手。
他风韵出众,博学多才,琴棋书画样样皆通,文采武略无一不精,为政廉洁,不愧为国之栋梁。
“太子当真为幼年英才!不负陛下深恩哪!”个别文臣交头接耳。
匪夷所思。
他哭笑不得,又略感忐忑。
如流光阴,万里国土,将为她作证。
届时,兄长会替他保护她?又或是……另有其人?
“恰逢兄长插手武科举测验,我便自行前来,打搅陛下了?”霍睿言谨慎摸索。
此际,漫天飞雪隐去宫阙原有色采,彻骨北风中,久别的天家叔侄并行在甬道上,各自问候对方近况,宋鸣珂的心暖流渐生,惴惴之意稍减。
宋鸣珂步出大殿,极目远眺,疏忽残虐北风的狠恶抨击。
“叔父!”宋鸣珂眼眶一热,拨帘下轿,快步迎上,“叔父到都城来了?”
朝会在“陛下万岁千万岁,殿下千岁千千岁”的呼喊声中散班,太子名誉获得前所未有的稳固。
宋鸣珂上前禀报:“陛下,臣此前结合定远侯的两位公子,汇集物质,停止义卖,以备春后捐赠遥远地区。现在国难当前,恰好用得上。
天子命众臣平身,又夸奖道:“霍卿家的好儿郎,果不负朕所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