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王”二字,迫使霍睿言定住脚步。
“归正……这、这个不准提!”宋鸣珂恼羞成怒,吃紧瞪他。
他至今不明白,当时的她,何故会透暴露世涩羞怯,以及久别相逢之感。
夜幕下,街上冷冷僻清,黑衣男人持刀闯出,四下张望,双目锋利且阴狠。
“出人料想!”刘师爷似在思虑,又道:“本来大家担忧子幼母壮,易乱朝纲,幸而太后偶然干政……”
“二表哥,”宋鸣珂突然昂首,“留下……陪我用膳,可好?”
杯盏之声响起,几句客气闲谈,模糊是刘师爷在号召这轻功出众之人。
霍睿言自踩上卵石的刹时已暗叫不妙,赶紧数下起落,躲至三丈外黑灯瞎火的花楼里,大气不敢喘,只快速从门缝中偷望一眼。
如何才气不着陈迹?
“小的明儿送您府上就好。”店小二喜笑容开。
宋鸣珂视野朝廊外的垂花门扫去, 只见霍睿言发束银带,灰青长袍干净, 在门边一站, 人如玉树, 恭谨中躲藏锋锐。
当朝武举测验每三年一次,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门生免试,其他人等除技艺和体力考核外,还要考“策”或兵法。
霍睿言转了一圈,正筹算买些物什,眼尾扫见街劈面忽有暗影敏捷掠过,身法奇快!
见她主动步近,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,抢上前施礼:“受陛下赐宝,特来谢恩。”
“都说小天子一声不吭,最后总来一重击,不好乱来。”
元礼身着翰林医官院的苍青袍服, 先是禀报,他筹办为“长公主”调配新药丸,但需半月之久。
如果被人晓得霍二公半夜探青楼……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!
有一顷刻,他被她的严厉专注利诱,误以为面前的小少年是宋显琛!
“事关龙体, 微臣未敢草率。”
“阿栩”是谁?“到位”又是何意?谁要对小天子倒霉?
“微臣只是担忧陛下,因羞怯而不肯开口。”
烛火摇摆,表兄妹二人各自端坐于铜食案前,悠然进食,津津有味,间或一两句扳谈,更多的是含笑相视。
掩卷后,他墨眸轻抬,谛视案前埋头疾书的宋鸣珂。
试问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,需多大勇气,才气摒弃原有的娇纵,以悲观心态迎难而上?
“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元礼揖别,目光似在霍睿言脸上逗留了一瞬,如有核阅,如有防备,垂首从回廊分开。
她如蒙大赦, 转头对元礼蹙眉, 催促道:“快去做事!下回再胡说八道……谨慎朕、朕重罚你!”
…………
夜色中长街寥寂,青条石映着淡淡柔光,常去的画坊仍在谋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