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来,官员升任和降谪,不问劳逸政绩,只谈资格;纨绔后辈不干闲事,却充当馆阁要职。战略规戒弊端,轰轰烈烈推行半年,但用力过猛,因权贵反对而搁置,徐怀仁受多方弹劾,免除后郁郁而终。
至于二表哥,学问赅博,看似老成慎重……忆及他揉着猫脑袋时偶然的小宠溺,宋鸣珂抿唇偷笑。
宋鸣珂随口扯谈,与他体贴眼神相触,顷刻记起曾收下他的酥心糖,又想起天子说的“嫁谁就留谁在京”的打趣话,不由得耳根发烫。
霍睿言大略猜出,他幼年老成、霁月光风的形象已裂了,难堪一笑,哈腰将猫抱在怀中,顺手挠了挠猫下巴。
殿外寒意囊括,未见余桐迎候,她却被突如其来的雪惊到了!
实际上,这是宿世徐怀仁在宋显扬即位后的政改之策。
该留下哪位表哥?他们一心随父增加见地……大表哥为世子,本已豪放疏爽,坐镇京中无可厚非,外加他身负绝艺,更能庇护太子。
霍睿言带了两名仆人作最后巡查,宋鸣珂闲得无聊,见可贵晴和,遂邀霍锐承到宅院外的梅林漫步。
可宋鸣珂对唐家存有顾虑,只要她晓得,那家人撕破脸后,曾令霍家雪上加霜。
偏厅内炭火正旺,两名美人静然端坐,别离是华服焕然的皇后, 和女装打扮的宋显琛。
霍锐承见状大笑:“你咋又招猫逗狗了?”
宋显扬则不甘逞强,追在背面。
面前雪花迫使宋鸣珂定住脚步,回身请见。
宋鸣珂自知打动之下欠考虑,却被他最后两句气得颤栗。
它边走边蹭霍睿言的小腿,不时绕到他跟前,“啪”地瘫倒在地,扭动圆滚滚的身子,见他不睬不睬跨步,又爬起来屁颠屁颠狂追。
“嗯,我亦有此心,就是……”霍睿言顿了顿,眸光暗淡了几分,“……放不下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!”霍睿言宽裕否定。
“放不下甚么?”宋鸣珂诘问。
回眸处,疏朗梅林间徐行行出一灰青色身影,倒是办理结束的霍睿言。
皇后大略感觉她小小女儿家甚么也不懂,不过机遇偶合揽了好名声,劝勉几句,不再诘问。
宋显扬浅笑拥戴:“殿下未免太小题大做。南迁触及题目极多,可不是随便一句话的事。再说,这雪跟小米粒似的,离雪灾另有十万八千里!还请陛下放宽解,免得有损龙体。”
疏落枝桠,艳红、粉白、淡绿迎霜傲雪,暗香淡淡深切心脾,教人精力舒爽。
霍睿言温暖如暖阳的目光轻柔往她面庞漫过,没答复。
遵循她宿世养猫的丰富经向来看,猜想二表哥偷偷抱过这无家可归的流浪猫,因而被赖上了。
一侍卫回身禀报:“回殿下,几名老农撞倒了两筐冻柿子,惊扰了马……”
因千家万户忙于腊祭筹办,道上行人远比常日希少。卫队一行二十四人,护送马车从定远侯府前一起往宫门方向,畅行无阻地融天玄色。
天子听了半日话,疲惫至极,摆手命“兄弟”二人离殿。
宋鸣珂此时拿战略,原想蒙混过关,不料天子非常正视:“甚好!你归去写篇策论,三日内交上。若可行,朕便早日清理积弊。”
霍锐承纵身跃上树,行动迅捷地为她折了一大把梅花。
看来……大表哥说他“招猫逗狗”,还真没冤枉他!
“下月解缆蓟关,何必把猫带去塞外刻苦受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