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究竟在看谁?幽怨、哀伤、愤激掺杂此中, 教人揣摩不透。
一行人簇拥宋鸣珂前去依山而建的拂云殿,宗亲重臣们早已于殿前恭候,纷繁礼迎。
宿世,宋鸣珂去安王蕃地小住数月,与这位堂兄有过打仗,知他为人不坏,只是被王妃宠得过分闲散,而安王在京摄政期间未免疏于教诲,才导致他一发不成清算。
霍睿言安设好诸物没多久,晋王宁王同时遣人来请,他便沐浴换衣,与两位亲王相伴迎候圣驾,筹办插手酉时的筵席。
朗月当空,清晖影影绰绰,困住连缀山色与亭台楼阁,也困住了他忿懑的心。
“你说宋显琛这毛头小子是在用心热诚我吗?他和安王家那烂泥堂兄何时有友情?起码五六年前的事了!他当时才屁点大小!顾虑个鬼!”
宋鸣珂觉此女眼熟,模糊想起,她随徐怀仁同业,五官与气质相类,应是徐怀仁的mm。
即使眉眼犹存秀美之色,但孪生兄长宋显琛本是唇红齿白的清秀绝俗少年,因此未曾有人生疑。
“安王世子久未进京,本年何不带他同来?”
天子视野的地点,是一众勋贵女眷,或娇或媚,或妍或丽, 姿势各别。
“谢陛下隆恩,此乃臣之本份,岂敢领受?”安王意欲推让。
霍睿言悄悄称奇, 却觉掌心的小手蓦地减轻了力度, 使得他不由自主回握,“陛下?”
估摸着,不过是找人漫衍她这小天子偏疼某种色彩的谎言吧?
待她将元礼、刘盛、余桐等人全数屏退,他才揪着一颗心,慢吞吞回院落。
而宋鸣珂一身绛罗团龙袍,耸峙龙舆之上,半眯眼睛,狭长眸光潋滟狐惑与震惊,惹得世人侧目。
自宋显扬离席,乐平郡王已猜出他恶感小天子对安王的拉拢,现在遭他当主子之面,劈脸盖脸一吼,倒也没多活力,摆手命仆人退开,苦笑跟在厥后。
迟疑半晌,平放心气,他不耐烦地一甩袖子,与乐平郡王原路返回。
鬼才喜好这惨绿惨绿!蜜斯姐们,少费点心吧!朕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!
此际,女宾们羞于公开露面,仅由安王妃带领数位诰命夫人作为代表,朝宋鸣珂施礼。
来者为乐平郡王。
沿途大家皆有面前一亮之感,就连宋鸣珂从殿内徐行行出,突然见到他一身超脱儒雅,禁不住多看了几眼,脚下玉阶差点踩空。
唯有宋显扬,一声不吭,埋头喝闷酒。
先帝尚在时,二皇子提早开府,风头无两,堪可将和顺谦恭的宋显琛比下去。
是以徐小妹此番同来,十之八|九遭其他女眷架空,是以提早离席,躲到无人的半山亭子。
霍睿言紧跟在侧,忧心之余免不了猎奇。
“安王叔过谦了!既明堂兄为脾气中人,不拘礼俗。下次务必叫上他。我们哥儿多年不见,非常顾虑。”
命余人自在活动,宋鸣珂只带了霍家兄弟及数名亲随,看似兴高采烈步往半山亭阁,实则内心发虚。
安王歉然道:“犬子纨绔无能,胸无弘愿,非可造之材,劳陛下挂怀,臣惶恐。”
宋显扬沉浸在气愤中,毫不睬会:“他和霍家兄弟好得跟连体人似的,捧完糟糕四弟,又捧没人疼没人爱的六弟,不就为多两个援手么?可搀扶远在东海之滨的宋既明,却让我闲在府上莳花?不怕天下人笑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