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持团扇而立,仪态端庄,却又到处撩人。
霍睿言也出奇地共同,谈起他捡来的三花猫已圆成了球,笑容和眼神软柔如棉。
其子文不成武不就,整天吃喝玩乐,游手好闲,不好功名,不问闲事,是出了名的膏粱后辈。
“殿下!戌时将至,圣上说要登阁弄月……要不先回拂云殿?”亲随小声相劝。
“有酒有肉你不享用,跟着我做甚么!”
她在人群中尤其夺目,兼之其身形苗条,螺黛描眉,香脂点唇,瓜子脸,杏仁眼,美不成方物。
霍睿言捕获到她戏谑的笑意,半点摸不着脑筋,又为她表情好转而欣喜。
旁人全当小天子其爱屋及乌,好生拥戴了一阵。
宋显扬目视对方谈不上漂亮的面庞,一肚子气无处可撒,闷声道:“也就只要你,还把我当小我。”
沿途大家皆有面前一亮之感,就连宋鸣珂从殿内徐行行出,突然见到他一身超脱儒雅,禁不住多看了几眼,脚下玉阶差点踩空。
宋显扬出了廊子,走向石灯晖映的台阶,忽闻数人脚步仓促,他转头一瞥,腻烦神采略减,语气则火气冲冲。
时隔一年多,他遭削权后,非赵氏一系的朝臣均怕跟他扯上干系,仅剩应分客气。
他起家举酒,躬身道:“我朝圣德,有此勤政爱民、励精图治的少年英主!臣借薄酒敬陛下,愿陛下福泽延绵,圣寿万年!”
恰好现在,以小天子为首的大队男宾们也朝山边信步而近。
眉心贴了兰花钿,点染一抹娇态,更是道不尽的风情。
零散灯火下,亭内一窈窕身影,似在欣然感喟,骤觉有人行近,羞怯遁藏,细看竟然是小天子,仓猝与丫环上前施礼。
…………
独独一名少女身着浅紫色织金褙子,配以蜜色百蝶戏花罗裙,素雅中不失豪华。
“既然在京,得空多来我府上略坐,美酒陈肴、才子美姬,任君挑选。”
“谢陛下隆恩,此乃臣之本份,岂敢领受?”安王意欲推让。
席间觥筹交叉,虽无歌舞扫兴,但瞭望殿外山色澄明,花林绚然,主宾尽欢,一派融融气象。
宋显扬平素才子环绕,彻夜也不知是月色惑人,还是心头沉郁之故,只与她矜娇的眸子远远一对上,莫名喉头发紧,口干舌燥,古怪的躁动从心底最深处涌向周身。
宋鸣珂颠末整整一年的熬炼,举手投足间尽是丰神俊朗的王者章姿。
无数视野集合在二人身上,他俩却扯着极其无聊的对话,分外投入……
霍睿言悄悄称奇, 却觉掌心的小手蓦地减轻了力度,使得他不由自主回握, “陛下?”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
月移花影动,后殿的近百名女眷们迤迤然自阶前行出。
此一时,彼一时。
自宋显扬离席,乐平郡王已猜出他恶感小天子对安王的拉拢,现在遭他当主子之面,劈脸盖脸一吼,倒也没多活力,摆手命仆人退开,苦笑跟在厥后。
明显是天之宠儿,自夸才貌双全,却落得孑然一身,游走于沉寂廊下。
朝野表里大家皆知,安王宋博衍容姿不凡,气度轩昂,才调横溢,无法膝下独一一子。
筹办行宫诸事的少府监矫捷机变,知霍家兄弟与小天子豪情深厚,特地将二人寓所安排在亲王殿院四周。
明朗月色下,美人如玉,衣香鬓影,莺莺燕燕,瞬息间打劫了二人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