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好好一个男儿,何故非要冒充婢女?还演得如此之像?为遁藏杀身之祸?
水溅残香,凄清飘零,似繁华梦散,恰如宋显扬的寂然表情。
宋鸣珂记得李太医曾说,宋显琛躁郁甚重,是以常服宁神埋头之药, 或多或少令他提不努力儿。
宋鸣珂不好劈面扣问病情, 只拉着兄长, 絮干脆叨说了些朝政事件。
喜的是,小天子不究查他的疏于职守。
“霍家人是谢太后的远亲,还说得畴昔;安王爷乃殿下的叔父,没开口求句情?”
刘盛提示道:“陛下在朝堂之上收回定王权限,当日便大张旗鼓下赐恩赏之物给定远侯府,只怕惹人闲言。”
马车以内,活泼小女娃假装成老成慎重的小少年,沉稳少年则打扮成娇美小娘子,四目迥然相对,各自尬笑。
“自古兄弟阋墙乃常态,只是没想到,今上柔嫩寡断,竟狠得下这心!”
翌日上朝,宋鸣珂在朝会上提出,赵太妃贵体不佳,定王暂不就藩。
“我倒传闻,龙椅上的那位,对峙后封妃兴趣全无,连定远侯大力保举,他亦判定回绝。或许殿下可借春秋上风,占个先机?据我所知,饶相令媛年方十四,乃绝色;舒家的几个小妮子,满是可贵一见的可儿儿……”
他闷声道:“遵还是例,理应由新君先挑,我现在选了有何用处?”
那表面了了的俊美笑容,半掩在水雾中,宿世的放肆猖獗,仿佛只存在梦中。
宋鸣珂自后殿行出,透过如落玉般滴答不断的雨帘,了望宋显扬雨中鹄立的身影。
他一肚子气无处宣泄,还得假装戴德戴德,出口满是冠冕堂皇之词。
她浅浅一笑,与元礼聊起五族境内状况,沉闷氛围便在轻声问答中消逝。
“微臣定当经心极力!”他语气凝重,又顿了片刻,“至于打扮成宫女,谈不上委曲,微臣早已风俗。”
“不消你提示我‘今非昔比’!”宋显扬怒而一甩袍袖。
宋显扬明白他话中含义。
“我不想吗?是母妃不让!她说赵家昔年与安王结了梁子,互生嫌隙,一贯面和心反面。
宋鸣珂汗颜,莫非此人有异装癖?
车轮滚滚驶向蜿蜒山道,宋鸣珂拨帘,了望夕照下的春日山野。
乐平郡王笑吟吟地对他挤眉弄眼。
行至院落外, 深吸山林清爽氛围, 方觉舒爽。
…………
“唉……早劝殿下拉拢安王,殿下偏不听。”
“此事已翻篇,定王不必自责。朕的意义是,加赐定王两队府兵,如无旁的事,只需在定王府与太妃的延福宫走动。”
母妃这病来得希奇,他大抵猜想,此为权宜之计,好让他多在都城逗留。
兄长听了一阵, 开初另有兴趣, 听着听着, 目光怅惘, 几次走神。
元礼淡笑续道:“这两年男人特性愈发明显,且追捕风声渐不成闻,才敢以男人脸孔,进入太医局学习。”
宋鸣珂正色道:“定王所监督的城防与修改河道要务,别离交回禁军统领与工部全权主理。”
他原想借除夕家宴慎重赔罪报歉,好让对方放他一马,不巧赵太妃俄然吐血。
转头见元礼手提药箱, 亦步亦趋, 她游移半晌,招了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