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瑞家的在内忙迎出来,问:“是那位?”刘老老迎上来笑问道:“好啊周嫂子。”周瑞家的认了半日,方笑道:“刘老老,你好你说么,这几年不见,我就忘了。请家里坐。”刘老老一面走,一面笑说道:“你老是‘朱紫多忘事’了,那边还记得我们?”说着,来至房中,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。周瑞家的又问道:“板儿长了这么大了么!”又问些别后闲话。又问刘老老:“本日还是路过,还是特来的?”刘老老便说:“原是特来瞧瞧嫂子;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。若能够领我见一见更好,若不能,就借势嫂子转请安罢了。”

周瑞家的听了,便已猜着几分来意。只因他丈夫昔年争买地步一事,多得狗儿他父亲之力,今见刘老老如此,心中难却其意;二则也要显弄本身的面子。便笑说:“老老你放心。大远的诚恳诚意来了,岂有个不叫你见个真佛儿去的呢。论理,人来客至,却都不与我相干。我们这里都是各一样儿:我们男的尽管春秋两季地租子,闲了时带着小爷们出门就完了;我尽管跟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。皆因你是太太的亲戚,又拿我当小我,投奔了我来,我竟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儿去。但只一件,你还不晓得呢:我们这里不比五年前了。现在太太不睬事,都是琏二奶奶当家。你打量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儿,大舅老爷的女孩儿,奶名儿叫凤哥的。”刘老老听了,忙问道:“本来是他怪道呢,我当日就说他不错。这么提及来,我今儿还得见他了?”周瑞家的道:“这个天然。现在有客来,都是凤女人周旋欢迎。今儿宁肯不见太太,倒得见他一面,才不枉走这一遭儿。”刘老老道:“阿弥陀佛!这全仗嫂子便利了。”周瑞家的说:“老老说那边话。鄙谚说的好:‘与人便利,本身便利。’不过用我一句话,又费不着我甚么事。”说着,便唤小丫头:“到倒厅儿上,悄悄的探听老太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。”小丫头去了。

却说秦氏因闻声宝玉梦中唤他的乳名,心中迷惑,又不好细问。彼时宝玉迷利引诱,如有所失,遂起家解怀整衣。袭人过来给他系裤带时,刚伸手至大腿处,只觉冰冷粘湿的一片,吓的忙褪回击来,问:“是如何了?”宝玉红了脸,把他的手一捻。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,年纪又比宝玉大两岁,迩来也渐省人事。今见宝玉如此风景,心中便发觉了一半,不觉把个粉脸羞的飞红,遂不好再问。仍旧理好衣裳,随至贾母处来,胡乱吃过晚餐,过这边来,趁众奶娘丫环不在旁时,另取出一件中衣与宝玉换上。宝玉害羞央告道:“好姐姐,千万别奉告人。”袭人也含着羞悄悄的笑问道:“你为甚么――”说到这里,把眼又往四下里瞧了瞧,才又问道:“那是那边流出来的?”宝玉尽管红着脸不言语,袭人却只瞅着他笑。迟了一会,宝玉才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。说到*私交,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。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姣俏,遂强拉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之事,袭人自知贾母曾将他给了宝玉,也无可推托的,扭捏了半日,无何如,只得和宝玉温存了一番。自此宝玉视袭人更自分歧,袭人待宝玉也更加失职了。这话临时不提。

这里二人又说了些闲话。刘老老因说:“这位凤女人,本年不过十□□岁罢了,就这等有本领,当如许的家,但是可贵的!”周瑞家的听了道:“!我的老老,奉告不得你了!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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