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眼就有一刹时的恍忽,胡床顶上的幔帐尽是斑纹,她定了定神才想起本身现在身在那边。
房里静悄悄的,神容已经在胡床上躺下,背朝外。
绿林山野里的人,动静是最快最通达的,四周都有门路行走。
往里皆是客房,按门口挂的牌子分出几等。
山宗搂她的手还没松,直接揽着她走入客舍大门。
那群人皆面朝着山宗,还在目送他,看起来对他既恭敬又害怕。
天亮时,神容展开了眼。
约莫是因为那支舞换了衣服,她就将书卷绑在了厚厚的腰下裙摆中藏了起来。
说好的几个时候就返回,竟然就不见了。
山宗站在门廊下,摆了动手,他们才持续往外走了。
他公然是个坏种。
山宗听到动静,转头看了一眼,举步归去。
这双腿之前一步一动在圆台上曼舞的景象还在面前。
胡裙很露,她白生生的肩头暴露着,后背也露了一片,几缕发丝因赶路太急而微微混乱,直扑入他眼底。
他手收回来,将大氅重新搭回她身上,扯了下身上锦袍的领口,又捻了捻手指,眼中盯着她安睡的侧脸,忽又一笑。
“都在里甲等着高朋返来呢。”
她扫视着屋内,目光又扫过他,此时才开口:“那些就是你的侍从?”
神容怔一下,又看向他。
身后的客房里,阿谁女婢退了出来,拜别了。
有暗淡的灯火隔着车帘映入车内。
……
山宗搂着神容下车。
山宗仍一只手搂着她腰,扣得紧紧的,像是怕她会跑一样。
还是那群绿林人,在他面前灵巧得不像是行走黑场的。
山宗眼一下凝在她身上,切近一分,挨着她的腿也贴得更紧:“担忧我对你做了甚么?”
山宗说:“找个女婢来服侍。”
房内亮着灯火,桌上摆着一盘热腾腾的胡饼,配着几样胡人小食。一只大肚细口的铜壶里盛着热水,壶口还在冒着热气。
紧接着他的舌就缠了上来,她不由仰高了头,脖颈拉长,无声地僵住了身。
山宗哈腰,将拖到地的大氅拎起来,看她身上,沉着眼,重新到脚都看了一遍,没有看到甚么伤痕,眼神才和缓。
山宗点头,低声说:“办好了就尽快走。”
面前是一家供来往旅人落脚的客舍,大门半开。
他俄然感觉本身刚才不该那样说,她的确没玩儿他。
“做甚么?”她开口问,也不知为何就这么问了。
神容眼神动了动,才晓得他的确是带着气的,先前情感反而淡了,顿了顿才轻声说:“我没有。”
此时被这关外的冷风一阵阵吹着,似也在提示他,他当真找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