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偷与盗,盗与窃,窃与偷,有何分歧?”
急雨报晓,天已将明。
双手抱膝,紧低着头,不让别人瞥见她飞红的小脸儿。
驭出掌风,在他的胸口处发功,助他凝回真气。
被他说中苦衷,宛儿一笑,没有回话。
将手中利刃再递深一层,刺得黑无常又喷黑血!
违陀再叹:“他犯我佛门禁律,须回极乐受法。”
人间女子尚年幼,竟有如此菩提心。
白无常几次探身察看伤情,见血迹不再分散,便知已无大碍,微微自语:“但愿莫要留下疤痕。”
再闻韦陀在背后相问:“黑君如果个有胆的豪杰,如何不敢对我言明事情原委?”
大和尚也不由动容,仰天大叹:“想不到鬼怪有情,更胜人间。我错了吗?莫非是我错了吗?”
“没有悔过,只要谩骂。”黑无常嘲笑,接着念下去:“奴颜傲骨、蒙面丧心、蛇鼠一窝、厚颜无耻……”
惨白的脸上,现出笑意:“我的寿数是我的,如果我不在乎,不需求别人在乎。”
“黑君莫要逞口舌障,我佛心普照,并无杀念。”韦陀一笑,又说:“还请黑君随我去佛陀面前受法吧。”
见韦陀已去,白无常忙抢到黑无常身边。
“尊者!”白无常大吼,想抢上前去,又怕引发韦陀起火,迟疑不敢向前。
“请!”韦陀挥手,隔空御来两个蒲团,表示黑无常坐下。
“尊者!”白无常借机插言:“莫非真要逼死无辜少女吗?莫非你还要培养第二个昙花仙子的悲苦人生吗?”
“不晓得。”
一脚踏上他的肩膀,将他踢翻,恨声:“再辱我佛门一个字,我现在就告结束你的道行!”
轻言细语:“我的真名字叫雷泪蕾。打雷的雷,流着泪的花蕾的泪蕾。”说到前面几个字,声音几近细不成闻。
利刃再递进一些,黑无常口鼻内已流出鲜血。
女居士固然晓得他是谁,但却不晓得他的阴煞。
黑无常看着她强大的身躯和脖颈间殷红的丝绢,微微皱眉,轻问:“疼吗?”
“小爷!”白无常急呼:“少说一句吧,吃不了甚么亏!”
“部下包涵!”白无常闻声转头,面色大惊!
双眼翻白,软软的倒在地上。蛇王女儿扑上前搀扶,取出随身小帕,替她敷住伤口。
黑无常已被利刃制住,白无常束手无策。
转过身子,悄悄视笑:“对你道明原委又能如何?莫非你敢反了佛陀?你舍得无量大寿的福报吗?”
白无常又借韦陀之言相劝:“既然尊者没有杀念,就请尊者饶他去吧!”
撤去金刚护体,韦陀站起家来,摊开空空双手,走近黑无常。
古迹!
白无常开朗一笑:“我几近都快忘了,听你改名字,是我每天最期盼的事。”
一副入定的面庞,心乱已经成麻。
脸更红。
“咦?”摆布看看薛血雪与黑无常,白无常迷惑的问她:“他这会儿话也挺多的,你不骂他两句吗?”
美意讨了个败兴,便不再说话,干脆以酒解忧。
薛血雪躺在车厢角落,似在甜睡。
“佛说过,逼死一人,如同逼死一佛。我若死了,尊者就是杀佛,不晓得该在极乐受甚么法?”
雨仍未停,越下越大。
“休要胡言,谁要他饶?”黑无常不承情,反倒痛斥白无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