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我画眉。”
这一声,暖了秋风,没有男人能不动容。
“信了你。”
取点心,是第一次见面时。
就算没有喜绳牵着,她也不会走丢。
进入船阁这条路,新娘早已记熟。
经心画好的风骚妆,必然迷住你的心。
一把破葵扇,已经烂了半边,满是腥臭味,递到新娘眼底。
法力被喜绳封住,毒烟又不敌白袍的羽扇,新娘不认败,又叫起阵来。
丝雨扬起小脸,闭上眼睛,靠近了他一点点。
西湖苏堤,今后为我而歌。
这一刻,时候凝固,秋风也停。
悄悄摇浆,秋风送波。
“你们暗害姑奶奶,不是豪杰!”
“你晓得女人的香囊里,都要装甚么东西吗?”
眼泪汪汪的求向白袍:“让他停手,我交。”
这是个风趣的题目,梅船夫答不出,只能笑一笑。
“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,快点还给大师,或许有活路。”白袍轻劝,美意美意。
和尚满嘴胡话,白袍唯有苦笑。
他呼吸短促,用喜绳缠绕新娘。
她委曲的伸直身材,欲迎还拒。
喜静?
梅郎喜好捆人,并且捆的健壮。
钱花的像流水,连手都不摸。
和尚一张嘴,臭气熏满天。
梅郎萧烟,你好本领。
“梅郎,还不掀我的盖头?”
内心又是大惊!黄烟之功,能避日月之光,绝非浅显仙术能挡。
新娘不怕他看清楚。
几百小我,为花船张灯结彩,分外素净。
有喜好用脚踩的,有喜好撕衣服的。
有钱人的婚礼,就算仓促,也必然风风景光。
真虚假!
这俩人如果做成一对儿,真让人苦笑不得。
前些夜,他惜字如金,整夜无话,现在不也难逃风骚?
当时,她拿着金钗,觉得他是贼。
他不但喜好捆,还用小剪刀把嫁衣剪的一丝一褛,终究丝丝抽离。
新娘喉头发紧,被和尚一摸,几乎吐了出来。
“你的妆,白画了。”
石榴裙下,要你昂首称臣。
细看究竟,看到白袍俊生,手摇羽扇,正把猖獗的目光,看遍她的满身。
有香香的少女脂粉,涂在指尖,抹过香腮,留下飞红。
左一样,右一样,摊了一小桌。
说着话,和尚已经等不及了,蹬掉僧鞋上了牙床。
有薄薄的胭脂片,花丝雨将它含在红唇里。
白袍摇扇子,和尚也有扇子。
垂垂远去,消逝在天水一色。
各色美食,美酒玉液,不断的运上花船。
弄风之人,究竟是谁?
红唇吻过,更加鲜艳,像鼻尖下害羞的小花。
只整夜听琴观舞,赏曲闻歌。
攀亲的夜,老是来的很快。
她已浑身敞亮,只剩红纱遮头。
丝雨渐渐展开眼睛,梅船夫悄悄一笑,眼底抹过心疼。
“好歹主仆一场,我画好妆,送蜜斯嫁梅郎。”
香囊看着很小,真的能装很多东西。
脏的不能再脏的和尚。
“既然梅郎喜静,我们把船摇远一些吧。”
“梅郎。”
转头想想,他一向是君子,我只是个小女人。
和尚一出口,就是戏新娘。
“我实在摸不到佛骨舍利在哪儿,换你摸吧。”
和尚呲起黄板牙,抹鼻涕一乐:“我是压床的童男。”
他不懂,她莫名的欢畅。
他画的笨拙,画的当真,炙热的呼吸,扑在丝雨的桃红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