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身后还背了一个娃娃。
正在老妇人踌躇时,白袍男人看到婴儿笑的喜庆,从怀里取出一只长命锁,塞到婴儿的襁褓里,嘴里逗弄:“小乖乖,快长大,娶媳妇,生娃娃。”
渐渐品茶,孟女懒得和他辩论,看着他,斜目嘲笑:“你偶然候在这酸我,不如也去看看她的此生。”
这么辛苦,此人也不肯背靠槐树坐上一会儿。
这婴儿是个男孩儿?
暖暖的目光又再深幽,仿佛藏着难以报告的凄苦。
为她暗叹几口气,黑无常的目光里始终装着这个小婴儿,淡淡一句:“恭喜大嫂老来得女。”
见有卖主问价,老妇人忙堆起一脸笑容:“我这李子一文钱三个,老爷如果都包圆了,给我十个大钱儿就行,这堆李子足足有五十个呢。”
一条乡路,细碎的石子铺就,路两旁有稀少的歪脖子槐树。
任她搂着孩子哭了一会儿,少年沉声相顾:“这婴儿是你的孙女儿?”
木门自内里被关上,留下一阵开朗的笑声。
老来得子?
见少年人阴寒无语。
人身后,变成鬼。
冰雪被暖茶溶解,渐渐成水,洗刷过紫黑的面庞。
“不是……也不是……”老妇人的脸有些微微转红,声音小的几近让人听不清:“是我生的。”
李子碧绿,个个饱满有光芒,像婴孩儿的拳头那么大。
逗完婴儿,再对老妇人轻笑:“请大嫂带路。”
正在老妇人视少年为歹人时,少年不舍的将孩子还到老妇人面前。
白袍男人连连点头,吃完了第二个李子,却不掏钱出来,对老妇人一笑:“大嫂晓得李子如何吃才最好吃吗?”
人在雪里埋得久了,血冻成冰,满身紫黑。
“便宜,这么好的李子卖这个价儿,真是便宜。”
哭叫声惨白,一声高过一声,嘶叫在偏僻的乡路间,却连一只鸟儿都招不来。
心机孟女?
老妇人答非所问,白袍男人干脆也不接她的话,自问自答:“将李子泡在冷水里浸凉,味道更足。”
“豪杰,我是贫苦人家,另有孩子得赡养,千万别害我呀。”
婴儿笑着,举起一只小肥手对着少年挥动,将少年的手再靠近一些,婴儿的小手终究抓紧了少年的指头。
一起乡土一起尘。
几声要求,此人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,几近被骇的堕泪。
少年的皮肉仿佛万年冰柱,只把老妇人咬得嘴唇分裂,牙齿闲逛,也咬不出少年的半点血丝。
话意阴损,耍着小聪明。
被问的一愣,老妇人答非所问,提及了官方谚语:“桃养人,杏伤人,李子树下埋死人。就算李子再好吃,老爷也不能多吃。”
本来详确的端倪,被残雪糊成一团,再也见不到半点风雅。
只看一眼,就叫人嘴里溢出酸水。
回身关上文书阁的木门,白无常守在门前,悄悄点头:“如果内里的阴煞北风吹出去,他还得再死一次,莫非他还能永久不出这间屋吗?”
这么大一个金坨子,他竟然随便送人。
婴儿的小手,金饰滑嫩,仿佛无骨,有几熟谙。
极尽酸楚,早生华发。
悄悄一挥手,隔空摄来襁褓,少年将婴儿托在臂弯里,细心观瞧。
再倒一杯茶,孟婆巧坐独饮,明艳一笑:“他能死,我能救,归正他说过,为我,他甘心死去活来,我就随贰心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