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具师笑着解释:“温先生不会觉得是真的金钗吧?这是道具,内设伸缩构造,一按开关就会缩出来,并不会真的伤人。”
衣袂翩跹间她手腕蓦地一转,掌心金钗在月下锋芒一闪,朝着她的命门急刺而下,瞬时没入胸膛……而她还是笑着,远远看了最后他一眼,眸里有无穷不舍与沉沦。随后她倚着亭谢的雕栏软软倒了下去,榴红衣裙铺泄在暗色的空中,仿佛干枯的大红芙蓉花,凄艳绝绝。
深雪当中红衣舞翩跹。
她垂下视线,眸里有自嘲与悲惨,“呵……畴前的我都多么心慈仁慈,可现在,我却沦为了世人丁中的妖孽恶魔……宁郎,我为甚么会成为如许?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……”
李崇柏斜睨她,双手环胸,下巴抬得高高的,“你没资格让我报歉!”
“是,比刚才进入的还好。”导演做了个嘘声的行动:“别说话打搅她。”
思及这画面温浅便展转难眠,沉寂的黑暗中,他睁着眼睛想了好久,摆布不过那四个字――心不足悸。
……
李崇柏瞅着樊歆的背影,她渐渐远去,魅姬的戏服还没换下,一两米的大拖尾长裙逶迤至地,远远一大片榴红色,在光芒下招摇地刺他的眼。他没由来想起她拜别之时那抹略显高深的笑意,竟感到一阵烦躁,最后他一甩手,在剧院世人或轻视或气愤的目光中,分开了片场。
下一刻,温浅就见怀里的樊歆渐渐展开眼,他一怔,“你……”再看看她胸口处扎出来的发簪,微怔。
彼时李崇柏目瞪口呆,直到导演喊停他都没反应过来。在莫婉婉带领一群小年青热烈的掌声下,樊歆走到李崇柏面前,眸中果断如铁,“李先生,我遵循我们的商定一条就过,那么,现在向我朋友报歉。”
只为死别那一句,等候与君再团聚。
“李崇柏你犯贱找打!”莫婉婉紧捏拳头,刚想一拳畴昔,却被樊歆拦住。樊歆给了莫婉婉一个眼神,正色看向李崇柏,“李先生,我再问你一次,你道不报歉?”
魅姬爱宁郎,付出世命,矢志不渝。
樊歆试戏一条就过,本该欢乐鼓励,可她却自始至终都没笑过,眼瞅着她拿着金钗发楞了一晚,莫婉婉点头道:“哎,开端是入不了戏,现在是入戏太深出不来……”
……
她踉跄后退几步,眸里的凄然在一瞬化为绝望,她俯下身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发簪,指尖摩挲着金钗,目光缠绵,仿佛轻抚着一件希世的珍宝。清幽的月光下,金钗底托刻着两行蚊蝇大的小字,她嗤嗤笑,低低呢喃出来,“存亡契阔,与子成说……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……”
魅姬为了宁郎,在暗无天日的琴中展转煎熬,宁郎却回身爱上崇高的神女。
樊歆爱温浅,舍己救他,重伤不悔。
樊歆踏前一步,发上那支红莲步摇在月下闪出熠熠亮光,摇摆在她鬓畔,别样的妖娆,她瞳里的希翼如纤细火苗窜动,再次轻声问:“宁郎,我的惊鸿舞跳的好不好?”
她扯着嗓子用更大的劲喊道:“樊歆就是魅姬本就是一样!想想你的曾经!想想那些年不悔的支出!想想未曾被爱的过往!!”
被完整疏忽的温浅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