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霎她又想笑,她没需求这么躲,现在的她不但改名换姓还改头换貌,温浅不成能认得出来。
面前男人一袭浅蓝色外套,让人遐想起苍茫而清透的苍穹,或者是澄彻到近乎透明的浩淼湖泊。那面庞清隽,神情沉稳,露在衣袖外的手十指苗条,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,闪着微微珠贝的哑光,文雅到天生就似为了艺术而存在。
温浅面庞安静,“你拿来就是。”
星巴克喝到一半,手机铃声大响,樊歆挂着耳塞,没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现,直接翻开耳机上的快速接听键。
两边都没有开口,包厢里古典的熏香气味引出一段长长的沉默,桌上香茗散着淡淡的清甜,杯中茶汁潋滟如波,这一幕像老电影里的泛黄画面――别离多年的男女再次相逢,喧闹的茶社,温和的灯光,乌黑墙上被拉长的暗影,男女主相顾无言,她垂下的视线,他温馨的侧颜,缓缓拉开的慢镜头只要一句对白。是拜伦的一句诗。
温浅坐在桌子后,端倪清俊如玉,端杯子的手苗条白净,衬衣袖口洁净利落地叠起几分,暗银色袖扣在灯下贱转发光。雅白的光芒落在他身上,仿佛也溶入了他安好的气场中。好半晌后他答:“她的人比歌特别。”
那边立马挂了电话。
见他不信,樊歆补了一句,“我真的另有事,家里的菜还没买。”
樊歆立马对着电话咳嗽几声,“不美意义,我感冒了!”
一会是高一那年的夏天,知了呱噪的合奏中,她在昼寝时溜到讲授楼五楼,偷偷去琴房的窗外听他练琴。动听的音乐从钢琴的吵嘴琴键上流淌而下,她蹲在窗户下,忍着暴晒的太阳,用指尖合着他的节拍。
换汪姐愣了,“你不去?这但是温浅哪!多少人奉上门他都不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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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浅深思半晌,道:“找她的经纪人把樊歆的电话要来。”
好久,沙发上的温浅一声极低的感喟,像是自言自语,“总感觉她……有些面善。”
她暗恋他十年,曾为他血溅当场几近死亡,而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――除了对她畴昔的胖以外,恐怕他对她没有任何印象。
在家歇息的第三天下午,待得生闷的樊歆出门漫步,顺带去了四周的百货阛阓溜一圈,她是干逛街――因为满身高低只要一百块。
同一时候,荣光大厦九楼。有人一口一口抿着冰水,瞧着墙上的大幅led屏幕。
她慢腾腾咬着吸管玩手机,一身休闲的打扮,戴着帽子与墨镜,倒也没甚么人认出她。当耳朵里邓紫棋的那首《泡沫》唱到第三遍时面前光芒被人遮住,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她面前,她昂首笑道:“慕大少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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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歆却变了脸,敏捷低下头去,“温……温先生?”
温浅点头,“看她的第一眼,就有一种奇特的感受,仿佛似曾类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