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崇柏眉头一皱,固然也在为这事骑虎难下,但还是倔强道:“好了,别再想这事了!我就不信她能把我如何样!”
“好!”樊歆点头,乌黑的瞳孔里有古怪的笑意,“李先生记得明天这句话,不要悔怨。”
王导却点头:“我感觉你的不幸是你太傻,你想啊,你曾是红极一时的角儿,多少达官权贵为了博你一笑豪掷令媛,这些恩客虽逢场作戏有真有假,但如果你挑一个好的,让他给你赎身,哪怕归去做个小妾,也比跟那宁郎一起跳崖殉情的要好。”
然,曲终人散,琴弦终断,
“魅姬,一千年难过吗?”
樊歆脸上暴露雀跃的光彩,眸中波光流转,不自发染上魅姬的娇媚来,“对!我已经用计将宁郎引到这里来了,我施了法,将全部丛林变成当年我们初见的场景,然后我穿上前一世最标致的衣服,头上戴着他送的步摇……”
“长衫青衣,执笔落墨,绘我倾世颜。
“是,比刚才进入的还好。”导演做了个嘘声的行动:“别说话打搅她。”
他口气坚固冷冰,樊歆谛视着他,眸里有哀痛,“人妖殊途?……呵,宁郎,我也曾是个活生生的人啊?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半妖半煞的模样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他俄然用力拂开她的手,金钗被打到地上,随即他用脚一踩,一声“咔擦”的碎裂轻响,那精美的发簪当场断裂为两半。她神采一霎惨白,仿佛被踩的不是那曾以命相护的金饰,而是胸臆间那颗为他而搏动的心。
魅姬与樊歆,她们的痴情如出一辙,她们的不被爱何其类似……
樊歆爱温浅,舍己救他,重伤不悔。
大略是导演的循循善诱起了感化,樊歆更加入戏,她嫣然一笑,似是真正的魅姬想起与情郎初见场景,眸里竟有几分甜美,“我跟宁郎是在鸳鸯节熟谙的,鸳鸯节在我们那是非常昌大的节日,那天未婚的男女们会以歌舞交换,能歌善舞的人就能博得同性的喜好……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,李崇柏有些局促,却强自辩白,“哼,樊歆是盛唐的人,背后是一手遮天的慕春寅,你们当然帮着她了!你们不公允,我也不会报歉。”
导演点头,“不晓得,你给我讲讲。”
这边樊歆持续说:“鸳鸯节那天我整好十八岁,梨园里的蜜斯妹都出去找情郎了,我却没去……归正我芳华幼年,不愁找不到好郎君。因而我就去了树林漫步,那一日□□恰好,我见百花光辉胡蝶翩跹,就在林里花亭内跳舞……谁知就遇见了宁郎,他刚好颠末,对我一见倾慕。”
温浅眸光闪动,似心有所动,但那头的导演却冒死摆手,表示他照着脚本做出冷酷无情的模样,温浅只得噤声。
“呵,我们另有别的夸姣的回想。每个夜里,你在灯下看书,我便给你磨墨燃香,你笑着说这是红袖添香夜读书……你还带我游山玩水,那一年仲秋,你我联袂前去丹霞山,栖霞蔼蔼,层峦叠嶂,山泉飞流瀑,枫叶正艳红,你立在枫树当中承诺,永久只爱我一人……宁郎,那誓词你还记得吗?”
“你是筹算用这一段旧事唤回宁郎的影象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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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怜悯地说:“可你等了一千年也没用,他把你忘得光光的,还爱上了另一个女人。”
她拔下发髻上的红莲发簪,捧到他面前,像一个病笃挣扎的人,有力而孔殷的想证明甚么,“这是你送我的,上面还刻着你给我的誓词……生前我被丢进虎帐,营里的兵士见这金钗值钱,欲抢去换钱,我冒死护住,却被他们肆意□□……直到死的那一刻,我都紧攥着金钗不罢休……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