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让后辈修习技艺的人家,不会因为孩子打输了就对林繁父子吹鼻子瞪眼,反而还很乐呵,至于孩子,睡一觉就都忘了,第二天还是一块耍玩。
林芷的眼中透了惊奇,不测以后,又觉道理当中。
她不是没有见地过乱世残暴的闺中娇女,她晓得生灵涂炭是甚么样,也晓得兵戈是如何一回事,她不会傻乎乎地,觉得手握遗诏,有几位臣子互助,就能替皇兄报仇,替侄儿把统统的统统都拿返来。
等听秦鸾讲完,长公主支着腮帮子,笑弯了眼。
“我带你们去见长公主,”林芷道,“那才是你远亲的姑母。”
复述着兄长最后说的话,平阳长公主的眼中,泪光更加现显。
悄悄在林繁背上拍了下,林芷在桌边坐下,表示秦鸾也坐。
“你追随多年,”长公主定定看着林繁,“是谁给了你答案。”
现在,本相被翻开了一个角,她们不能、也不该再杜口不谈了。
现在,亦然。
林繁坐下,眼中笑容收了,只余沉寂与严厉:“我想问吴王与吴王妃的事。”
深吸一口气,平阳长公主道:“永宁侯说了他晓得的,那我就说说我晓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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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路很难。
她晓得父皇担忧甚么。
思及此处,林芷又看了秦鸾一眼。
身边都是信赖之人,长公主只让她们守在外头,便让林芷将林繁与秦鸾带到她面前。
如果那么做,才是孤负了父皇对她的培养。
她想问“为甚么”,可她看着如此当真的林繁,题目被咽了下去。
好久好久之前,父亲曾说过,笔墨是有力量的。
乃至于,大半夜的,见了秦鸾,林芷的第一反应还是这个。
不消看,他就晓得,定是红了。
秦鸾点头:“祖父说,天时天时人和,他以为机会到了。先帝曾传遗诏与祖父……”
长发披垂,她用簪子随便一挽。
毕竟,林繁前科太多了。
她晓得林繁是甚么品性,毫不成能做任何能人所难之事,真是两情相悦,亦晓得分寸,不会昏头到阿谁份上。
“父皇已是沉痾之体,我也活不了了,母后再公道,赵隶也是亲子。即便母后能狠下心灭亲子,但方才稳定了没几年的世道就要乱了。护住我妻儿,如果个女儿,赵隶不会难堪她,活命不难,如果个儿子,必然要让他活下来。”
永宁侯那一家子,林繁寻秦沣过招,哪怕把秦沣打得三天站不直,秦家都不会多一句话,可如果与不是练家子的秦鸾脱手,老侯爷可不管甚么爵位凹凸、长辈长辈的。
能是为甚么呢?
各种思路绕了一圈,林芷对两人的来意更加猎奇。
“当时父皇沉痾,皇兄与赵隶至泰山祈福,林宣把出事的动静传返来,让阿芷把嫂嫂藏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