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像是浇了油,火星子噼里啪啦,让她把不敢出口的至心话都说了出来。
说甚么都不对,说甚么都无用。
“你浑说甚么?”安国公世子夫人惊叫起来,扑过来要拽女儿。
不晓得是哪一名手里的茶盏滑了,落在地上,瓷片碎开,将这凝固了的一幕,如裂锦似的,咝咝啦啦扯开了。
廖太医是否失手,老夫人一时不好断言。
可现在,任何幸运,都不剩下了。
阿鸾又是驱邪,又建言设席,又请她把晋舒儿叫到人前来……
晋舒儿这事儿,安国公府怕是不好结束了。
能说甚么呢?
恰好,嘴巴跟被缝了一样,一点口风都没有漏给她!
“皇上另有一全部后宫呢!”晋舒儿嗤笑了声,“而我,母凭子贵!”
真的说出来了,看到统统人那么惊奇、那么慌乱,她不止不怕,反而另有些痛快。
没看那孩子被祖母吓得亦步亦趋、不敢吭声了吗?
可要说秦鸾半点不晓得,老夫人不信。
可事情,总会忙完的。
晋舒儿躺在榻子上,两眼直愣愣看着屋顶。
永宁侯夫人出了名的好面子,目前颜面扫地,定然气得不轻。
却不想,她身边的婆母先撑不住,瘫坐在太师椅上,扶着心口大喘气。
“走了,”永宁侯夫人沉声道,“还愣着何为?回府去!”
晋舒儿不耐烦听这些:“我如何不能?”
瞬息间,仿佛世人所处的不是国公府的花圃,而是兵临城下的疆场。
安国公夫人看着崩溃的儿媳、毫无悔意的孙女,渐渐闭上眼。
仿佛是一刹时,被贴上了定身符普通。
让她出阵,给她行军书了吗?
来之前,她乃至想过,只要舒儿是被二皇子逼的、被骗的,她老婆子豁出去命不要,也要和皇家掰扯个明白!
说自家并不知情,说自家绝无让晋舒儿代替秦鸾的皇子妃之位的设法,说……
季氏也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来,知老夫人在气头上,底子不敢触霉头,只在背后朝秦鸾打手势、表示她跟上,本身则闷着声跟上去。
这可真是。
秦鸾已经收回了符灵,自不消待在这儿。
留下花圃里或愤恚或难堪或惊诧的妇人。
晋舒儿又反复了一遍:“我才是二皇子妃。”
想到不久前,她还生出过两家攀亲的动机,她就惭愧得抬不开端来。
原就知她不喜长孙女,偏“长孙半子”被人以这类体例抢走……
胡涂的人,就在她的面前站着。
她到底是如何了?
回府后,她要好好问问来龙去脉!
“你、你如何成了这个模样!”世子夫人捂着脸,大哭起来。
如惊雷阵阵,震得统统人都回不过神来。
脚不沾地瞎忙乎,底子不敢停下来,一停下来,那雷劈似的画面涌入脑海,恐就站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