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多来陪她说说话,不会让她钻牛角尖,”万妙和缓些语气,“先走了。”
永宁侯过来,一眼就见她在上头金鸡独立。
那么都雅的秦大女人,无端端受这等委曲,成了病美人了。
就那么点友情,能让林繁把二殿下给卖了?
谁不晓得秦、万两家大女人是手帕交,干系靠近着呢。
想到林繁那一堆“仇家”,秦鸾忍俊不由:“获咎人,有获咎皇上可骇?我退亲了,不就获咎了皇上?”
此时想起,必将得问一问。
秦鸾没有诘问。
黄逸一看老侯爷这面色,就知他被表情很差。
因着要向祖父扣问林繁出身,原筹算等事成以后,再向祖父申明,但祖父主动问起,她也就没有决计坦白。
毛嬷嬷惭愧得要命,问不下去了。
说完这话,永宁侯三步并作两步,背动手出了东园。
秦鸾盘算了主张,待面前事了,她必然要再从祖父口中挖出些动静来。
话入耳。
东园里。
秦鸾笑了起来:“您这是一朝被蛇咬、十年怕井绳?怕我又不给行军书就胡乱批示?按说前回被咬的也不是您呐!”
毛嬷嬷送了万妙,又看了眼永宁侯府的匾额。
木墩上的孙女还是笑眯眯地,笑得秦胤老脸通红。
这般神采,想来……
见秦鸾点头,秦胤不由倒吸了口气。
秦胤一听,哭笑不得。
想来也是,除了赤衣卫批示使,谁手里会有那么多的见不得光的动静。
“阿鸾,”秦胤忍下愤恚,语气温暖,“二殿下行事向来不着边沿,但昨日挨了皇上的怒斥,按说顺妃娘娘也耳提面命的一番,本日不该如此张扬大胆。你给祖父透个底,与你不相干吗?”
“实话是与我无关,”秦鸾道,“殿下是神来之笔,画龙点睛!”
永宁侯没有忍住,一句“操蛋”冲口而出。
而仓促出府的永宁侯,直到御书房外,都眉头舒展如沟壑。
信既已送到,她也就不再留着惹人嫌,施礼告别。
祖父如此反应,恰好证明,他对林繁的出身把握一二。
永宁侯夫人让采薇送毛嬷嬷出去。
话说了一半,老侯爷本身也品过味来了。
已经是丢脸他妈给丢脸开门,丢脸到家了!
万大女人来永宁侯府,定然是传闻了事,来安抚、宽解秦大女人的。
万妙弯了弯眼,应了声,猛地想起这是安国公夫人身边之人,她立即垮下了脸。
还是说,知殿下与阿鸾有婚约,又与晋家丫头生情,林繁朴重人、义愤填膺,阿鸾问了就戳穿了?
甚么蛋不蛋的,脏了女人家家的耳朵!
永宁侯越想,越感觉怪。
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!”毛嬷嬷长叹一声。
信纸被她按在几子上,笔迹透到纸背后,侯夫人多瞥了两眼。
她的突袭,让祖父措手不及,乃至透露无疑。
“皇上那儿,”永宁侯嘀咕了句,“退亲做得都雅些……”
毛嬷嬷把万妙的变脸看在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