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黄逸担忧林繁不晓得皇上对颜述的措置,万一早朝上群情起来,说了分歧适的,就进退两难了。
可他姓颜,一来那女人不肯告,二来没成事,进了衙门也不痛不痒。
“辅国公那年纪,”林繁微微点头,“这么大的雪,挨得住吗?”
见方天在边上一个劲儿笑,黄逸一把勾住他肩膀,问:“你们爷是不是送礼失利了?一提就这么大脾气。”
“颜述也是撞上了,”擦了脸,黄逸精力很多,“他们爷孙三个到御书房之前,太傅前脚刚走。”
何况,颜述强抢民女,比赵启私相授受可短长多了。
颜述那破事,换作浅显人,自是扔牢里等待发落。
黄逸就怕别人不供他,道:“我无所谓,本来我就不睬亏,我祖父还能叫我亏损了?”
林繁不免惊奇。
没想到,事儿大了。
初雪来得孔殷,亦非常澎湃,下到晨起之时,积雪已至脚踝。
上朝时候已近,两人一块出了定国公府,林繁往宫城,黄逸回太师府。
本来,依着端方,御书房状况是不该多提的。
与之相伴的,是层层的云,二更时分,都城飘起了雪花。
皇上要依法办事,做臣子的,莫非要说“法”不可吗?
退了朝,皇上走到御书房外,见辅国公父子还跪着,他理都不睬,一摔袖子走了畴昔。
如果早些晓得皇上要办了颜述,就该提示永宁侯再躺两天,免得让皇上从颜述与辅国公府,再遐想到赵启与永宁侯府,平白被迁怒。
“慈宁宫应是要保。”林繁道。
前回他给了这么多建议,林繁都没有拿定主张?
永宁侯彼时占着理,皇上再气他装模作样,也不能真发落他。
马儿撒腿就跑,扬起一片雪雾。
毕竟是御前事情,黄逸不能说得太详确。
黄逸拧帕子擦脸,道:“挨不住也得挨,他莫非还能学永宁侯,说厥就厥?”
林繁悄悄想,永宁侯的病好得不是时候。
他迈进偏殿,耐着性子请了安,问道:“母后莫非也是来讨情的?”
皇上与太傅言语之间,定不痛快。
他实在,早被记上了。
“你应对谨慎些,把稳慈宁宫真给你记一笔。”黄逸提示道。
在他的料想当中,骂一顿是必定的,打一顿算很不错了,顶天也就是扔牢房里沉着沉着。
难怪辅国公父子跪了一宿。
“皇上想如何措置?”林繁问。
林繁抬眉,不测极了。
杖一百、流三千里。
黄逸看起来精力尚可,却也透着几分疲惫,下颚上有青色胡渣,很明显,他昨夜当值、一夜未眠,这才刚换岗就来了定国公府。
所谓八议,本就是皇上来“议”。
别看林繁笑得漫不经心,黄逸知他听出来了,也不再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