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欢红着脸，不敢再多看裴渊，恐怕裴渊下一刻就展开双眼，逮她正着。
早就耳闻东宫殿的太子嗜睡如命，看来真是名不虚传。苏衍一阵头疼，不由佩服起裴渊教诲太子三年如一日的热忱。
昏睡着的裴渊，无动于衷。
裴涯这才舒了口气，“殿下体贴家兄，裴涯代为谢过。家兄每晚爱好挑灯看书，别的仿佛并无别的。”
但愿如此。裴渊也知本身精疲力尽，不再多言。
畴前每次见他，他都是一副伟岸笔挺的身影，时而凝眉长思，时而谈笑风生。而现在，玉树倾颓，他再不复奕奕神采。思及此处，荀欢一阵心伤。
说话间，门外的侍卫传话，说是天子命令召太子回宫歇息，不能迟误。
“徒弟――”她摸干脆地唤了一声。
“徒弟，你醒了！”荀欢手脚并用爬上前去，用力力量挤开了裴涯。
他实在没有甚么雄图抱负，只想尽他父兄的未竟之业，持续让裴氏一族在朝堂上有安身立命之处。裴涯自小醉心诗书，对政事并无兴趣，若不是裴家到了穷途末路，他也不想勉强这个弟弟。
“快让他出去！”荀欢赶紧承诺，她怕再与裴渊相处久了，她会忍不住做出更可骇的事！
“徒弟的弟弟就是师叔。”荀欢一本端庄，又顿了一下，“你放心，我不会在人前唤你师叔的。”
天子不在，她就是老迈。荀欢简朴一叮咛，侍从们就服从停下了脚步，候在门外。
太子竟然睡了！
“那徒弟的脾气呢？徒弟可会俄然发怒，或是发疯？”
太子走后，房内只剩下裴家两兄弟。
“固然如此，家兄这方面的苦衷，也从未与我分享过，我实在不知。”
“哦！”荀欢只略微挪动了一下屁股，人还是坐在床上，她要离裴渊近近的！
“臣受命前来，暂接太子太傅之位，帮手殿下读书。”苏衍又无法地反复了一遍他早就说过的话，期盼着太子早点让他起家。
“俄然发怒发疯？裴渊？”裴涯忍不住笑了出来，“不成能，不成能。裴渊的好脾气，那是全部裴府都清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