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丰帝无法,“朕还没细心瞧过,皇兄到想先借了去。”又笑,“得空了皇兄来宫里,朕与你一道观赏。我们兄弟也好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话了,来日恰好秉烛夜谈。”
林云熙茫然,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啊?没等她想明白,毅亲王又道:“这江山图虽技艺不佳,倒是可贵的巍然大气,夫民气胸宽广,很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意。”
毅亲王脸上看不出甚么,只和声道:“皇弟过奖!为我大宋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!”
鉴于林云熙被她阿爹健忘记的某事愁闷了一把,不晓得如何想的,发发狠,让董嬷嬷从库房里取了宝贝很久的一方龙尾砚、玉溪云雷纹墨来,往书房里一坐,关了门直到晚膳才出来。
另有,这话很有歧义好不好!!同心同德神马的!联手打造神马的!与君共勉神马的!公然毅亲王你不是因为我阿爹,而是因为我是贤人新宠以是妒忌了才跟我过不去么!!
十六的晚宴摆在蓬莱殿,入宴的不过是宫中嫔妃与近支的宗亲。蓬莱殿临着太液池,碧波轻漾,微寒的晚风轻柔,泠泠的丝竹之声从不远处的水榭上传来,清悠浩远。
画意并不高深,但各地各省却非常清楚,几近是全部大宋版图的缩小版!上面几个苍劲有力的题字:“九万里皇图,伊古以来,从无一朝一统九万余里;二十八圣寿,自前兹往,另有九千九百七十二年。”
皇后开了头,世人便耐不住了,一一上前祝祷。
毅亲王神采更温和了,“愿与君共勉!”
林云熙也被灌了很多,脸颊酡红,平增几分媚色,更显得美丽不成方物。
庆丰帝转头叮嘱李顺,“挂到立政殿去。”
丽婉仪微微低下头去,“妾身蒲柳之姿,当不得夫人奖饰。”
各宗亲、命妇与宫妃几近同时退席,林云熙老远就看到一身煞气的毅亲王,阴阴地盯他两眼。没想到后者对视野非常敏感,冷厉的目光倏然扫过来,对个正着。
——你说甚么磨练?
皇后带头,和世人起家恭迎,“贤人颐安百益。”
自大如宁婉仪,安闲如皇后亦有半晌的失神。宫中不缺斑斓的女人,真要找一个能与徽容夫人比肩的,还真是没有。先不说面貌如何,单就这清华无双的气质,便无人能及。
毅亲王眉眼稍稍暖和,声音也放缓了很多,“求之不得!”
庆丰帝“哈哈”笑着虚扶一把,道:“承林卿吉言!”又对毅亲霸道:“林卿说的是,若我大宋儿郎都如皇兄如许刚勇无敌,朕就是睡着也要笑醒了。”
他看一眼林云熙,沉声道:“夫人不愧将门出世!”
——喂!这句话也很有歧义啊摔!!槽点太多了!!
缓缓道:“妾身不过闺阁小女儿,如何能与王爷比拟?”转向庆丰帝,“妾身未入宫前也常听阿爹提起西域之事,非常感慨。妾身同为大宋子民,自是想表表情意的。”又叹,“若我大宋儿郎都如贤人王爷般,莫说巾帼难及,又何愁匈奴不灭故乡不还?”
实在庆丰帝的生日过得算不上有多特别,范围也不大,和普通宫宴一样排了歌舞扫兴,再来就是唱诵喝酒词相互敬酒。
昨晚十五本就是家宴,结束的也不算晚,庆丰帝又去重华宫伴随皇后,林云熙便早早地睡下了,只待养足了精力,对于第二天的“严峻磨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