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云熙怔愣了半晌,才回过神来。一旁侍立的青菱猎奇道:“张充华?不是说另有一个月么?如何这么快就要生了?”
过了申时三刻,龙纹佩绶终究绣得差未几了,林云熙坐得无聊,动机一转,向着门外的白露道:“去问问敬婕妤在做甚么。”
秋杏一愣,为莫非:“皇后娘娘动手太快,我们的人根本来不及灭口。最多一个月,皇后必定能找到,时候不敷……”说着说着,她低下头道:“是奴婢渎职,竟让人发觉了。”
林云熙见她眉间松动,晓得她已经让步,微浅笑道:“血珊瑚可贵,也是mm的一番情意,姐姐便莫要推让了。”
出了正月,气候一日一日和缓起来,冰冷砭骨的北风也垂垂温暖。
林云熙心底嗤笑,不被庆丰帝记仇那才怪!当初阿谁“莺”朱紫还不敷世人惊醒么?要这么向贤人的底线踩畴昔。
侍女秋草抱着一盆蟹爪兰排闼出去,劈面瞥见她坐在窗前,忙放动手中的东西,上前把窗子关好,拉着宁婉仪坐到长榻上,“主子如何在风头上吹着?外边气候还冷,把稳着了风寒。”
秦路道:“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宁婉仪目光转到那盆鲜艳的花上,伸手重抚那轻柔的花瓣,眸中喜怒难辨。
或许她是想选个好日子,让庆丰帝更看重一些;但皇宗子本就充足贵重,张充华又是拿着孩子做得一场豪赌,孩子安康还好,如果不安康……
敬婕妤“呵”地嘲笑,“夫人是来看妾身笑话的么?”
归去的路上,青菱不解地问,“主子为甚么要奉告敬婕妤贤人的爱好?如果她起了甚么歹心……”
秋杏进了屋里,宁婉仪便将秋草赶出去了。站在门外的秋草摇摇牙,看了看紧闭的房门,跺顿脚跑开了。
林云熙和敬婕妤相视一眼,敬婕妤低眉,轻声道:“张充华本就是早产,瓜熟方能蒂落;早了快一个多月,难产也属普通。”
林云熙点头,“天然不是,我是来帮姐姐的。”她笑得和顺,神情澹泊而安好,“想来甄姐姐也晓得是谁,只是姐姐现在这般,怕是没有机遇为腹中的孩儿报仇了吧?”
宁婉仪闭上眼想了想,“我说过要收得洁净些。”她语气平平,“另有几个边角的在,别出了岔子。”
林云熙只道:“不拘甚么都好。”打量一下殿中的装潢,紫檀木花雕的屏风极其精美大气,倒是前几年时髦的款式;几案、桌椅、长榻都是合适位份的模样,多宝格上的安排未几,多数是文竹遒松一类的盆景,窗边榻上的青石花蒲团却略微有些旧了。
宁婉仪怔怔地望着窗外一树冬青碧翠,贴梗海棠已收回柔滑的花苞,盈盈立于枝头。
魏少监道:“今儿诚亲王入宫,贤人定是要陪王爷共饮的。”
站起来活动一下有点酸疼的肩膀,林云熙问道:“皇后娘娘呢?”
林云熙喝着清茶,缓声道:“甄姐姐这里也稍稍素净了些。我记得上个月琉璃国进贡了红色的血珊瑚来,甚是都雅,姐姐如果喜好,我叫尚宫局做了盆栽来可好?”
敬婕妤微微一顿,面色淡了下来,“摆布都是妾身一小我打发辰光,要这么贵重的珊瑚做甚么?”
宁婉仪淡淡道:“也怪不得你。”她嗤笑,“只是没想到,那位赵充仪另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奴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