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淡淡叫起,不再理睬顺芳仪,转而向胡青青和颜悦色道:“比来身子如何?瞧你眼下还带着乌青,如何也未几安息几天?”
“言行不慎,禁足三日,将宫中戒律抄上十遍悄悄心。”复又看了谢婉仪一眼,“婉仪得皇后娘娘看重,我也不便多加干与,自去处皇后请罪吧。”
皇后道:“沈氏无状,冲犯太皇太后,如此大不敬,还望诸位mm引觉得戒,谨言慎行才是。”言语中敲打意味甚浓。
胡青青神采微白,挣扎着再度起家福礼道:“都是妾身无能,不得太皇太后喜好。”
林云熙叮咛宫人将顺朱紫搀下去重新匀面打扮,亲身上前虚虚扶一把忻贵仪,似嗤笑似提示般低语道:“蜉蝣撼树。”
董嬷嬷缓声劝道:“既是跳梁小丑,主子何必为她们动气?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。”
谢婉仪心中一突,自知讲错,忻贵仪转而露了笑容,欢乐道:“谢姐姐一贯得娘娘看重,托了姐姐洪福,mm才知二皇子竟这般志向弘远。”谢婉仪面色微微一白,心头止不住的错愕,这话若传出去,二皇子这辈子就完了!别说皇后还会不会像畴前那般搀扶,只怕恨不得掐死她!一时却找不出言语回嘴,只得竭力一笑道:“不过谈笑罢了。”
敬婕妤讶然道:“算来静mm快四个月的身孕,也该稳妥了,如何妾身瞧着不大好?可传过太医未曾?”
“母卑?顺mm不是良、家、子么?二皇子乃天潢贵胄,又养在皇后娘娘膝下,也算得半个嫡子了。”忻贵仪唇角噙着一抹嘲笑,良家子三字说得委宛而清厉。
皇后笑而不语,谢婉仪柔声道:“顺mm何必推让?。娘娘心疼皇子,特地命殿中省加厚两层礼,这也是二皇子的脸面呢。”
沈美人也是一脸不成置信,待摆布宫人摘去她髻上发簪压着她往外时才回神告饶,声音凄厉:“皇后娘娘恕罪!皇后娘娘恕罪!妾身再不敢了!皇后娘娘!”
林云熙目光一扫,除了一二面色略有些不天然,其他众妃皆泰然自如,忻贵仪渐渐抚着小指上的护甲,脸上出现嘲笑道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连一贯看不清神采的张芳仪也掩着唇挖苦了一句,“蠢货!”
青菱方抿嘴一笑,“主子说的是。”
忻贵仪嫣然道:“张姐姐又替她担甚么心?静mm现在身子金贵,自有太医悉心顾问。”转目见皇后神采微沉,方顿了顿,转而指着静芳仪动手的胡青青笑吟吟道:“说来静mm身子弱,胡充仪看着也不大好呢。”
皇后只一面含笑听着,独独命人奉上热热的红枣参茶给静芳仪,又取了鹅绒软垫给她垫在身下,和颜悦色道:“现在时气凉下来,你身子弱,要格外把稳保养才好。”
忻贵仪还要不依不饶,林云熙皱皱眉厉声喝道:“好了!皇子周岁礼,你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?!”冷冷刮了忻贵仪一眼,“贵仪也该晓得分寸!顺朱紫既入了良籍,便是明净人家的女儿,大宋素无娼门出身的皇子,你想圣报酬祖辈先吗?!”
林云熙微微一笑,“贤人不在,她们还能闹腾?”
沈美人又是惊骇又是悔怨,她的确对胡青青突然得宠不平痛恨,挖苦调侃的话也是脱口就出,本意却只想贬低胡青青孝贤之名,在世人面前削她脸面罢了。殊不知她随口道出真相的一句话,已暗含混青青孝敬而太皇太后不体恤小辈的意义,在坐虽各有掣肘,但于明面上的大义大理却不能有涓滴缺损,天然要群起以保护皇家颜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