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妃娄氏本是小户女,一朝当选,非常得宠了一段日子,又诞下一个皇子,升为昭媛。可惜那皇子三四岁上一场风寒去了,娄氏悲伤欲绝口出牢骚,得宠于先帝。而后又被卷入悫慧贵妃一案,几乎被废为庶人,先帝为了赔偿她晋她为妃,可娄氏早就生了贰心,册封礼都不要,只下堂求去。先帝心中有愧,被她哭求了一番,一时心软竟承诺了!娄氏返家后,不到两年又嫁给了一个个靠着军功册封的武将。先帝心宽得叫人侧目,不但没有见怪,给两人赐婚、出了嫁奁,满朝大臣跳脚撞墙,他还觉得成全了一段姻缘非常得意。但是傻人有傻福,这武将勇猛善战,就此对先帝忠心不二,交战北疆立下赫赫军功。先帝几个儿子为了夺位甚么手腕都用上了,恰好他至死不肯站队,宁肯被逼得百口远逃外洋。也是是以,先帝才蓦地觉悟诸子纷争,狠下心来圈禁了闹得最凶的两个儿子。
皇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得刺痛,庆丰帝还向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她的脸面!又是急怒又是宽裕,心头出现微微的苦涩。余光见林云熙悄悄站着,目中却暴露似笑非笑的神采,更是悄悄生恨,竟叫人看了笑话!
说了一阵流于大要的体贴,太皇太后不得不转向正题,庆丰帝言简意赅,半点话柄也不露,叫她想提一提程氏都找不着空子。
庆丰帝嘲笑,“你无能?朕看你倒是很无能,里里外外都能做得主,戋戋一个不满三岁的幼儿又怎会管不住?只看合分歧皇后的情意罢了!”
说罢,也不管太皇太后是甚么反应,一甩袖子抬脚即走。
李适应了一声,给门边的内侍使个眼色。那内侍忙低头快步退了出去,号召宫人备下轿辇。
他肝火冲冲从寿安宫出来,天气已擦黑了。宫人们提了昏黄的宫灯引着他上了御辇,各宫的窗户里透出烛火点点灿然的光彩。
庆丰帝停了一停,记起此事,“那便先去寿安宫。你着人去跟宁昭说一声,寿安如饿了,叫他们先用,不必等朕。”
翌日才醒,就听青菱道:“皇宗子病了。”
两个太医满头大汗,唯唯应了。
但是庆丰帝还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。
可她喉头像哽了一块石头,甚么话都说不出来。她的确没有对皇宗子下过手,但在她心底,就真的没有起过一丝如许的动机吗?在流言如沸的时候,她就真的没有一点摆荡吗?对于皇宗子的病,她就真的不是下认识得放纵和冷视了吗?她真的未曾有那么一瞬期盼过,皇宗子会像传闻中说的那样,体弱多病年幼短命,而她养为儿子的二皇子才是天命所归?
他随便拢了衣裳在身上,“去昭阳殿!”
仿佛他向来没有对皇后发怒过普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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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向她点头,微微一笑,“昭仪也来了。”
寿安宫里,太皇太后已早早用过晚膳,由几个宫女在旁奉侍着喝药。
青菱心领神会,是去看皇宗子的“病”,还是去看皇后娘娘的“笑话”,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了。只要主子欢畅,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,她们做奴婢的也要想体例摘下来,何况是去看害了主子的人不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