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不是正要上床歇息么?”又盯着林云熙怀里的儿子看了一会儿,反应过来,“他不是有乳母带着么?如何早晨跟你睡?”
庆丰帝嘀咕一句,“没见你这么疼儿子的。”
庆丰帝哭笑不得,都有孩子了,还跟个孩子似的。跨过儿子揉揉林云熙的发顶,“睡吧。”
世人一个劲儿地称她有福分,“皇子公主都生得好,关内侯眼睛鼻子像贤人,公主眉眼温和,今后定是个美人儿呢。”
转头就见林云熙人在半空,上面儿子睡得呼噜噜,她几近趴到他身上来了,清澈如水的双眸直直盯着他,脸上满满写着“然后呢然后呢阿爹如何样了??”。
别觉得他没瞥见,这臭小子方才还占了他的床位!
林云熙稍稍有些不安,但看庆丰帝深夜还能过来寝息,也不像是对阿爹起疑的模样。程家的事儿明面上与她没有涓滴干系,干脆把就放下,只顾着阿爹好不好,有没有提她?有没有问好?家里这段日子如何样?
散了宴顺次离席,外臣先行,再是诸王、命妇,庆丰帝自去措置政事,各宫嫔妃与贤人皇后告别,也渐渐散了。肩舆车辇皆已在殿外等待,秦路率几个内服侍着,见林云熙出来,忙取了脚凳与她垫脚上舆车。
庆丰帝神采微沉,皇后见势不妙,直言道:“贤人乃是天子,得天独厚,妾身与众位姐妹不过跟着沾些福分罢了。”目光锋利扫畴昔,静充仪咬了咬唇哑忍不语。
林云熙心头嗤笑,只冷冷看了忻贵仪一眼,转而朝庆丰帝嫣然笑道:“前儿姜太医来存候然脉,妾身听闻太病院新得了古方,几位院判辩得面红耳赤,几乎打起来。”
――真是倒打一耙。
丽修容伤后体弱不大走动,除了去重华宫存候,等闲不肯出门,连膝下两个孩子也极少抱出来。这回倒见着了,四个月大的婴儿白白胖胖,眉眼清秀,由乳母抱着正酣但是眠。
世人轻笑,窃保私语,“那里是身上不舒畅,怕是内心不舒畅吧?”
屋里侍立的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,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久,都“哧”地笑了。林云熙软语嗔道:“贤人过来也不叫人知会一声?魂都要被您吓没了!”
林云熙正要说话,那边青菱吃紧赶到,手里捧着大团大团乌黑的琼花,仿佛没瞥见跪在地上的顺朱紫,顾不得施礼,欢畅道:“主子快看这琼花!是前任扬州刺史特地进上来的,花房里的匠人种了三四年才让它开出花来,可标致啦!奴婢好不轻易向那些匠人要了一些来,传闻这些日子贤人每天都要去瞧一眼……”
林云熙惊奇道:“苏美人位份又不高,并不难压抑。胡氏又无需我亲口向贤人说,闹得满宫皆知,嬷嬷如何担忧不均?”
凭甚么她要谅解忻贵仪这点儿谨慎思呢?她虽一一反击,但遭到的难堪打压却不是假的,她凭甚么让忻贵仪走得顺顺铛铛?
青菱忙不迭向顺朱紫福礼道:“是奴婢的错,未曾留意朱紫,往朱紫恕罪。”
林云熙凝眉点头,“还不是时候。”
但是林云熙却不想忻贵仪太早夺回这份恩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