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巨斥道:“屠大当家说话好是饶舌,想我们太湖乡民,一贯以打渔为生,不入太湖打渔,日子却又怎过?哼哼,你这话说了即是没说,公然没安美意。”水淙笑道:“这话想来,确切说不通。如许罢,屠大当家临时到本府中盘亘几日,你的弟兄们便回山上去,告之山上的其他当家,让他们想想明白,哪天想明白了,本座便哪天恭送屠大当家回山。”郭巨喝道:“水淙,你非要放山贼归山,是何用心?这里有我们这很多帮主在,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。”水淙听他语气中多有斥责,心中愤怒,倒是哑忍不发,低声对郭巨说道:“本座心中自有主张,只要你肯听本座的,本日包将山贼一网打尽。”郭巨听了这话,将信将疑,摸着银须,沉吟不语,心道:水淙固然多行不善,品德沦丧,可对于山贼手腕,实在比我高超,我临时依从了他,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甚么药。
世人见郭巨这般说了,便纷繁站开,让出一条道来。船上的帮众也通统走下了船。
郭巨哈哈大笑道:“想你们这伙山贼,常日里好事做尽,现下明知必死无疑,便想一命换多命,嘿嘿,想得倒美,却也救不得你们性命。”右手长剑直竖,便要命令群攻。
太湖山贼眼望老迈,倒是谁也不敢先上船去。有的人只想和老迈同生共死,不肯轻易偷生。有的人想上船逃命,但见别人都不动,本身又哪敢先上船去,显得本身怯懦如鼠,将来被弟兄们笑话。
众山贼听了老迈这话,晓得老迈情意已决,有些怕死的,便冒充扶了受伤重的,一同上船。有些讲义气的,站着不想走,屠斐便不开口叫骂,让他们滚,他们见事已至此,不走也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,却救不得老迈性命,纷繁叹了口气,走上船去,边走边不住转头看老迈,恋恋不舍。
屠斐见世人都站着不动,身上都挂了彩,猜到他们情意,哈哈大笑数声,喝道:“你们这群不顶用的饭桶,爷爷见了就活力,还不快给爷爷滚上船去,滚得越远越好!”
屠斐见船只去得远了,苦笑两声,回过身来,朗声道:“素闻南太湖双雄‘左金髯,右银须’,武功入迷入化,万般高强,金髯客水淙铁甲护身,银须翁郭巨出剑无声,爷爷武功固然不高,却想劈面请教几招,衡量衡量本身的分量,看看够不敷格到你们府上去做客。”
所谓“多吃点饭,多喝点汤”,意义是说让那几位当家把刀子磨亮了,好多杀些人,多见点血。言外之意,天然是要山贼余党别管本身存亡,将来替本身和别的两位死去的当家报个仇,也就是了。这是江湖黑话,太湖各帮自上而下,天然无人听懂。
屠斐右掌向前一推,道:“爷爷先想和这白头发的老头打上一架,你黄胡子的,还是让在一边,等着下一个。”水淙听他意义,竟不把本身放在眼里,心中好活力恼,碍于本身身份,“哼”了一声,斜了他一眼。
当下目睹情势不对,仓猝出口嚷道:“郭老帮主,且慢脱手!”
众山贼上了船后,铁锚收起,划开大桨,船只驶离岸边,划向湖心而去。
水淙乘马走近,笑道:“屠大当家,你说的话,可当得真?”
水淙见屠斐同意了,暴露了对劲的笑容。郭巨手摸银须,神采凝重,望着水淙,如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