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劲叹了口气,道:“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事理,就怕刚出虎穴,又入狼窝。”
何劲听得禁不住暴露了镇静的神态,两眼中几近要冒出光来,无形当中,多年的积郁之气也消逝很多,他一鼓掌掌,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道:“好,那我立即就去见一见那位胡大侠,但愿此次真是碰到了朱紫,能帮我们重振山庄基业!”
何劲看了眼案上只写了一半的字帖,皱眉道:“甚么事要让你亲身来跑一趟?”
除了那些已经做了神仙的真正高人,剩下的人谁不是要在江湖这个泥潭里打滚?
王烈字斟句酌,谨慎翼翼道:“庄主,山庄这几年江河日下,我们想要重振山庄,说不得要借助外人之力,眼下这位胡大侠便是个绝才子选。”
一边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,一边是本身的平生所愿,到底该如何决定?他被这两个挑选给夹住了,摆布难堪。
何劲猛地扶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,眉宇间并无太多忧色,反倒是多了几分烦躁,“老王,你也是老江湖了,怎好把这些秘闻不明之人等闲带到庄子?如果又引来第二个陈孤鸿,岂不是引狼入室?”
虽说紫府剑仙终究还是一人一剑将小半个江北捅了个洞穴,但是世上又有几个紫府剑仙?
王烈又是踌躇沉吟半晌,缓缓开口道:“依我看来,胡大侠如果为了图谋基业,那他应当留在南山园才对,没需求舍了南山园不要而跑到我们这里,以是我感觉他很有能够是来南山园寻仇的,现在仇怨已毕,不日便会拜别。那我们便无妨借着这个机遇,与这位胡大侠结下些香火情分,今后就算胡大侠走了,我们依仗着胡大侠的名头,把南山园收回来也不会太难。”
甚么是江湖?有人的处所就是江湖。
何劲点头道:“这点我晓得。”
行走江湖要重视广结四方善缘,多交朋友,少结朋友。如果谁不按这个端方做事,那么紫府剑仙的经历便是明证,惹了一个,朋友连着朋友,最后便是惹了小半个江北。
王烈又提示道:“不过庄主意到胡大侠以后也要在言语中重视一二,万不成漏了山庄的根柢,要晓得江湖上的很多祸事都是源自‘临时起意’四字,虽说这位胡大侠这些年来的名声很好,但也不成不防。”
本来如许一个男人,就算未曾学武,闭门苦读,有朝一日学优则仕,居于庙堂之上,也不失为人间的风骚人物,只是老庄主只要他这一棵独苗,在老庄主身后,偌大的家业便只能由他担当起来,而此时的他还未曾退隐,没法仰仗腹中学问和手中笔墨支撑起一座扎根于江湖当中的山庄,因而他便堕入到了两难地步当中。
王烈踌躇了一下,抬高声音说道:“另有就是,在登山的路上,我曾成心与这位胡大侠套话,听其话里话外的意义,倒是与当下的这场南山园之变有着不小的干系……”
何劲一怔,抬眼望向王烈,眼神中又有了但愿,等听下文。
王烈单手把那张靠在侧边墙根的椅子拎起,放到何劲案前的劈面位置,然后在这个部属的位子上坐了下来。
两端走路两端堵,天然要被愁死,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已是早生华发,便可见一斑。
说到这儿,这位大庄主的语气中已经多出了几分厉色,“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,这位胡大侠在这个时候呈现在此地已是可疑,万一这位胡大侠动了心机,瞅准承平山封山的机会,想要谋夺山庄基业,到当时候我们一死事小,丢了祖宗的基业事大,待到地府之上面对列祖列宗,是你顶罪,还是谁顶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