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劲叹了口气,道:“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事理,就怕刚出虎穴,又入狼窝。”
王烈又是踌躇沉吟半晌,缓缓开口道:“依我看来,胡大侠如果为了图谋基业,那他应当留在南山园才对,没需求舍了南山园不要而跑到我们这里,以是我感觉他很有能够是来南山园寻仇的,现在仇怨已毕,不日便会拜别。那我们便无妨借着这个机遇,与这位胡大侠结下些香火情分,今后就算胡大侠走了,我们依仗着胡大侠的名头,把南山园收回来也不会太难。”
何劲猛地扶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,眉宇间并无太多忧色,反倒是多了几分烦躁,“老王,你也是老江湖了,怎好把这些秘闻不明之人等闲带到庄子?如果又引来第二个陈孤鸿,岂不是引狼入室?”
听到这里,何劲仿佛落空了统统的力量,寂然地坐回椅子上,长叹道: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
何劲点头道:“这点我晓得。”
何劲低垂着视线,对于王烈的到来,没有想要起家的意义,只是抬手指了指别的一把椅子,轻声道:“坐吧。”
何劲这些年来虽说有些意气消磨颓唐,但是心机并不差,想到先前让王烈去密查南山园的意向,不由心头一动,问道:“但是南山园那边有动静了?”
王烈字斟句酌,谨慎翼翼道:“庄主,山庄这几年江河日下,我们想要重振山庄,说不得要借助外人之力,眼下这位胡大侠便是个绝才子选。”
王烈点头道:“恰是这位胡大侠,我带人下山时,刚好碰到胡大侠一行人从南山下来。一番扳谈以后,胡大侠说要来我们山庄做客,我不好回绝,便将他们请到了山庄,现在正在前堂安息,还要请庄主亲身欢迎才是。”
王烈又提示道:“不过庄主意到胡大侠以后也要在言语中重视一二,万不成漏了山庄的根柢,要晓得江湖上的很多祸事都是源自‘临时起意’四字,虽说这位胡大侠这些年来的名声很好,但也不成不防。”
王烈轻声道:“依我看来,胡大侠所言应当无假,并且在进山庄正门的时候,胡大侠能看破当年徐公所题写牌匾的玄机,与当年的陈孤鸿普通无二,定是天赋境的妙手无疑了。”
一边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,一边是本身的平生所愿,到底该如何决定?他被这两个挑选给夹住了,摆布难堪。
故意复兴家业,可他实在不是习武的质料,在依托武学修为安身并极度崇武尚武的江湖中,又如何守住家业?故意持续追求退隐之道,可现在朝局混乱,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做到,特别是在顾命四大臣身后,晋王与太后争权,王党和后党两派人激斗不休,波谲云诡,若在这个时候退隐为官,怕是要被卷入党争当中,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,并且一旦他外放为官,阔别山庄,也不是悠长之计。
王烈单手把那张靠在侧边墙根的椅子拎起,放到何劲案前的劈面位置,然后在这个部属的位子上坐了下来。
除了那些已经做了神仙的真正高人,剩下的人谁不是要在江湖这个泥潭里打滚?
本来如许一个男人,就算未曾学武,闭门苦读,有朝一日学优则仕,居于庙堂之上,也不失为人间的风骚人物,只是老庄主只要他这一棵独苗,在老庄主身后,偌大的家业便只能由他担当起来,而此时的他还未曾退隐,没法仰仗腹中学问和手中笔墨支撑起一座扎根于江湖当中的山庄,因而他便堕入到了两难地步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