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良大笑一声,失势不饶人,刀随心动,身随刀走,刀法大开大合,他的刀道不过是杀伐二字。
固然他比不上当年的李玄都,此时更是因为受伤之故,一只脚已经将近跌出天赋境的门槛,但他手中另有这把大宗师,那就不是一个陈孤鸿就能随便拿捏的。
陈孤鸿五指并拢,五根指甲如同一把利剑,狠狠斩落,与胡良手中的大宗师碰撞在一起,火花四溅。
可胡良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,那里会让他罢休施为,一步踏前,任由陈孤鸿双掌拍在本身的身上,代价庞大,神采惨白,嘴角排泄血丝,还是一刀破开陈孤鸿的护体气机,刺入他的腹部,然后别的一手搭在刀首上,减轻力道,向前一推,刀尖立时穿透陈孤鸿的身材。
好似是高山起惊雷!
只见胡良手中大宗师上的刀芒蓦地间一涨再涨,先前只是细弱如手臂,现在则好像一条长龙占有,完整盖过了大宗师本身,一刀撩起,将陈孤鸿的五根指甲碾作齑粉,这还不止,刀气如暴风残虐,本来游刃不足的陈孤鸿终显狼狈,身上鹤氅被凌厉刀芒斩破。
在这一点上,宗门和庙堂普通,大抵只要两条标准,立长或是立贤。
陈孤鸿闻言以后,仰天大笑。
正道十宗之人行事,夙来是寡恩德而重短长,不然也不会被冠以一个“邪”字的名头,或许正道人物中不乏道貌岸然之人,可这些被冠以“魔头”之称的正道之人也一定就是甚么脾气之人,正如一句老话所说的那般,只要取错的名字,没有叫错的外号,正道十宗的“邪魔”二字被叫了这么多年,毫不是无的放矢。
西北塞外黄沙,戈壁滩上斩杀悍贼一十八人。无道宗魔头行凶,一起苦战胶葛数百里。秦州疆场纵横,尸山血海当中惨烈厮杀。终究帝京一战,承天门内一刀断臂。
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,实在,庙堂和江湖事一回事。
胡良悄悄说道:“本日老李被你恩将仇报,也能够归结为一句话:识人不明,交友不慎,当日之因,本日之果,自食其果啊。”
“陈老哥,还是不敷利落啊!”
陈孤鸿也不说话,只是嘲笑一声,只见他五指上的指甲开端猖獗暴涨,短短半晌已经有一尺之长,指甲上闪动着冰冷如金铁的光芒,仿佛这已经不是人体的一部分,而是一件兵器。
相较起那名左道方士的千手无骨术,陈孤鸿更加熟稔,可谓是信手拈来。
“当年他救你性命,本日我再取你性命,如此才算是恩仇两清,告终因果。只是不晓得你想如何死?”
常常想到这里,陈孤鸿不免有些唏嘘感慨。
当年被正一宗妙手围攻,使得陈孤鸿蒙受重创,固然现在也能够说是东山复兴,但他有苦自知,几十年的苦修加上一桩不小的机遇,这才换来一个归真境的门槛,本觉得就算不能纵横天下,也是天下大可去得,以是失了本身恪守半生的谨慎谨慎,这才会被正一宗的人抓住他的行迹,几乎就将他置于死地。
不过胡良也不是现在只要抱丹境的李玄都,在千钧一发之际,横刀身前,挡下了这一掌,嘿然道:“陈老哥,这一掌的力道但是还差点意义!”
到了这个时候,陈孤鸿不能也不敢再去留手了,踏罡步斗,便要开启南山园的山川大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