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儿,李玄都望向宋幕遮。
“李先生一语中的。”宋幕遮诚恳赞道:“风堂堂主公孙量和电堂堂主左秋云,此二人实在早在家父活着时,便多有不轨之念,只是顾忌于家父的声望和人脉,不敢轻举妄动,现在家父仙逝,他们二人便开端蠢蠢欲动,想要将风雷派据为己有。”
看来这位李先生真能救我宋家。
宋幕遮轻声道:“这是三百枚承平钱,加上熔铸承平钱的用度耗损,差未几是一万两银子,这已经是我手头上所能动用的统统银钱,如果再多,便要用风雷派的公产,我临时还无权动用。”
他把这个信封推到沈霜眉的面前,道:“既然霜眉不让我把你当作外人,那我也就不客气了,朱玉是女子,霜眉你行事更便利一些,以是此事还要劳烦霜眉。”
李玄都瞧了眼信封,说到:“仅仅是一封手札,想要将两人的罪名坐实,还是略有不敷,不过我们也不是真要朱玉身败名裂,只是让她投鼠忌器,已经充足了。”
宋幕遮的脸上顿时透暴露打动的神情,将长匣缓缓推至胡良的面前,嗓音微微颤抖道:“此番大恩,鄙人当真不知如何酬谢。”
宋幕遮望向李玄都,谨慎翼翼地问道:“不知李先生有何高见?”
宋幕遮点了点头,“的确是有的。”
李玄都再望向宋幕遮,说道:“四大堂主的挨次是风、雷、雨、电,少门主不按挨次地伶仃列出雷堂堂主和雨堂堂主,那么想来真正反对少门主的就是风堂堂主和电堂堂主了。”
“一万两银子可真不是个小数量。武德元年的时候,一两白银可换制钱一吊,可到了天宝元年的时候,一两白银便能够换到制钱一千六七百文了,再到现在,银价猛涨,一两白银竟能够换到制钱两千二三百文之多。一万两银子就是两千多万铜钱,都能够堆成一座小山了。”
这让李玄都想起一句话,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”
胡良一摆手道:“这些也差未几了,恰好我这儿另有几张东升票号的银票,凑一凑大抵能有个几千两银子,也一并加上。”
“好风仰仗力,送我上青云。”李玄都轻声说道:“传闻狈为狼的远亲,因为狈的前腿特别短,以是走路时要爬在狼的身上。有见及此,狈一旦没有狼的扶助,就不能行动。这个左秋云便是如此,没有公孙量,他便没有夺权的本钱。依我看来,公孙量是阳刚,到处争强,他便是阴柔,到处逞强,二者合力,倒是阴阳相济。”
本年上半年,就算因为战乱的原因,粮价比起承闰年景时高出将近一倍的代价,江南各州府的粮价也不过才十文一斤,一两银子便可买二百二十斤的粮食,遵循二百斤来算,一万两银子足以买二百万斤粮食,足以维系四千百姓三年的口粮。
如果说老管事前前另有些许疑虑,那么此时便已经信了大半,因为这等手腕,毫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能有的,这位李先生瞧着年青,手腕倒是熟稔老辣,看起来近乎刻薄无情,可这年初厮混江湖,就是恶人要用恶人磨,就像朝堂上的清官,你想做名看重史的忠臣贤臣,那你的手腕就要比奸臣佞臣还要短长,不然便是个死而无用的了局。
胡良接过那方长匣,平平道:“你能安稳接过风雷派的门主之位,让宋老哥在天之灵能够安眠,便是最好的酬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