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伴计终究有了个台阶下,不敢再去还嘴,小声嘟哝了一句,逃也似的回身拜别。
“现在这四绝各奔出息东西,芳踪袅袅,让人扼腕,这帝京的行院也就愈发不成气候。年前的时候我又去了江南一趟,那儿的评比花魁,诗词唱和还行,其他的就稍稍差了点那么点意义,到最后一个好好的评比花魁,给弄成了半个诗会,不见女人们如何揭示才艺,一帮自命才子的男人在那儿上蹿下跳的,张三说李四的诗词是费钱买的,李四又说张三是眼红妒忌,到最后两派人脸红脖子粗的,又去找个老头来评理,老头呢,就和稀泥,合着一个评比花魁成了他们这些墨客的戏台子了,我当时就在想,这是看女人啊还是看小相公啊?委实是没有如许的事理,以是今个儿来了‘天乐桃源’,但愿不要绝望才是。”
这伴计顿时被噎住,说不出话来,同时神采也不那么都雅了。
锦衣男人回身朝不远处侍立的侍从做了个倒酒的行动,未几时,便有侍从端来一个托盘,上面有一把官窑青瓷带把酒壶和四个配套的酒杯。
胡良也冷冷地望着这个伴计,减轻语气道:“‘天乐桃源’就能一坛女儿红卖一百两银子吗?这是天乐宗的端方?还是你们琉璃阁的端方?你是真把我们当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了?”
“天乐桃源”四字,被他咬得格外重。
未几时后,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人从不远处的楼阁中走出,来到三人的面前,满面笑容地抱拳道:“底下的人不晓事,冲撞了三位,还望三位包涵。”
这让他在心底多了几分正视,要晓得在江湖上用折扇做兵器的不在少数,此中最为着名的就是牝女宗那群婆娘的“冷月锯”。面前这位公子的折扇上会有血腥气,那便申明手头上有性命,能用折扇而非刀剑杀人的,技艺修为都不会弱到那里去,再加上这份门儿清的见地,来头恐怕不小。
伴计见此景象,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扫而空,双脚仿佛被钉住,整小我僵在那边。
第一百九十四章 女儿酒红
胡良又道:“就算是女儿家,你这给我们喝得都是二三十年的女儿红,二十年的也就罢了,要说这三十年的女儿红,莫非你们这儿的女儿家三十岁也嫁不出去?”
锦衣男人当然不是方才阿谁没眼力见的活计,瞧得出胡良和李玄都这是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心中不但不怒,反而是多加了几分谨慎,在这“天乐桃源”,鱼龙稠浊,多的是各路达官权贵,除此以外,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江湖草泽也不好对于,如果达官权贵,脱手还会讲究一个分寸,可如果是这些草泽龙蛇,可就难说了。
当然,这类事情毕竟是少数,在他主事琉璃阁以来,也只是传闻了这一次罢了。不过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如果真不幸赶上了,那便是天大的祸事。
李玄都说道:“不怕中间笑话,当年我也算见过些世面,在帝京的时候,见地过帝京各大行院评比花魁,当时请来了全帝京最好的福庆班搭台唱戏,其班主袁飞雪,曾经名满帝京,犹以旦角为最,被盛赞为‘一笑万古春,一啼万古愁。’当年帝都城中几位有龙阳之好的权贵为了他大打脱手,厥后我传闻袁飞雪因为不肯屈身迎奉某位权贵而不得不逃离帝京,再厥后便不晓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