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轻声道:“至于该如何去赔偿松阴府孙氏,我也不瞒紫府,我筹算亲身登门拜访,劈面向孙松成解释此事,不过就是说孙会联手龙哮云如何冲犯于我,毕竟孙会已经死了,也无从回嘴,虽说以孙松成的老奸大奸,定然不会完整信赖,但是世人会信就充足了,再加上我筹办的一份‘薄礼’,孙松成必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孙会而胶葛不休,此事便算是告终。”
李玄都平平道:“我记得天宝二年的时候,孙松禅还只是礼部左侍郎,可到了天宝五年,他已经官拜少师、内阁首辅、吏部尚书,短短三年时候,成为朝堂鼎立三足之一,如何能够不招惹人忌?满朝高低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,此事如果措置不好,便会被人拿来借题阐扬。”
李玄都又问道:“孙会毕竟是松阴府孙氏的旁支后辈,你杀了他,又该如何圆场?”
宫官作悲伤之态,道:“本来在紫府的眼中,我还不如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。”
“走是必定要走的。”宫官也没有逼着李玄都立即作出答复,顺着他的问话说道:“不过在走之前,我也会在此地做些安插,大抵来讲就是帮尤霜把握龙家,起首她有龙哮云夫人的身份,在龙哮云身故以后,把握龙家是顺理成章之事,其次,独一对她把握龙家有威胁的孙会已经死了,现在需求我做的事情已经不算太多,不过就是修剪龙家中的枝枝蔓蔓罢了,比如说那位对龙哮云忠心耿耿的大管事。”
李玄都对此无动于衷,只是说道:“以色订交,色衰而爱弛;以利订交,利尽而人散;如果宫女人肯多些诚意,以诚订交,那么李某天然也会以诚相待。”
宫官柔声笑道:“孙会有松阴府孙氏这块护身符,冒然将其杀掉,的确非常毒手费事,可此人过分贪婪,一心想着通过尤霜来把握龙氏,在我分开安然县城以后,单凭尤霜一人,一定会是此人的敌手,以是我不得不杀他。现在孙会已经死了,必定要给松阴府孙氏一个说法才行,哪怕这个说法经不起多少考虑。毕竟这等当世豪族,在乎的并非几个旁支后辈,在乎的实在是自家面子,只要给出的说法能把他们丢掉的面子捡起来,此事也就能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”
李玄都还是没有答复,转而问道:“你在安然县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筹算如何结束?总不会一走了之吧?”
宫官乃是聪明之人,立时听出了李玄都的话外之音,目光一闪,“紫府的意义是有人会拿孙会的事情来做孙松禅的文章?”
李玄都沉默。
李玄都毕竟是修为不如畴前,稍慢一步,待到他分开重重绸幔,来到殿门处时,只见殿外雨雾茫茫,那里另有宫官的身影。
女子娓娓诉说,嗓音轻柔动听,但话语里所包含的意义,倒是让人生寒。
好久以后,她回过神来,笑问道:“紫府为何教我?莫不是担忧我会被此事连累?”
李玄都欲言又止,只是不等他开口,女子竟是伸出纤纤两指抵住他的嘴唇,脸庞突然切近,吐气如兰道:“我刚才与紫府所说的话,紫府不必急于立即答复,无妨好好想一想,比及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,你再答我也不迟。”
宫官问道:“我想聘请紫府插手我们牝女宗,许以大客卿之位,名义上是服从宗主之命,实际上倒是直属于我一人,不过你也是晓得的,我是千万不会给你神采看的,凡事都能够我们两人商讨而定,至于其他诸如秘笈、宝贝、丹药这些身外之物,我有的,你都有,不知紫府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