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此时,李玄都才开口道:“虽说秦都督已经有了定见,但如何去辽东,还是要好生谋齐截番,以免再出其他事端。”
当然,这些士绅不会公开与朝廷做对,而朝廷也有力问责,两边会持续保持默契,因而统统的罪恶都必定会落在总督的身上,那么赵世宪就算幸运不死,其结局也已经必定。
秦襄抬手做了个举杯的行动,遗憾道:“可惜无酒。”
如果钱锦儿决定坐视钱玉龙去死,那么便是钱玉楼胜了半子。
现在的江州布政使侍立一旁,赔笑道:“赵世宪倒行逆施,竟然在落花台上大放厥词,说甚么为了保住他赵世宪的项上人头,勠力同心,共赴时艰。还说甚么他好不了,别人的家人一个都别想跑。实在是昏了头,瞎了心。”
就在此时,一名钱家供奉来到钱玉龙身边对他私语几句。
“既然都督是如此想,那有些话,我便能够说了。”李玄都道:“实在我也不同意都督去外洋避祸,或许这些话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怀疑,可我还是感觉,都督应当持续北上,去见一见那位辽东总督。”
秦襄想了想,说道:“我本筹算持续北上,不过现在看来,倒是要从长计议了。”
李玄都还是有些不放心,问道:“秦都督,这位辽东总督当真信得过?”
……
自从天宝四年以来,朝廷衰弱而处所势大已经成不成挽回之局势,而一地总督只是处所权势的代表人物,如果总督挑选与处所士绅为敌,那么总督颠覆也就在瞬息之间,赵世宪便是一个绝佳的例子。
“无妨。”秦襄俄然想起一事,问道:“对了,紫府如何晓得我身陷囫囵?”
正如钱玉楼在临死之前所言,都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。
李玄都已经将“冷美人”收归刀鞘,问道:“秦都督接下来有何筹算?”
用钱一白本身的话来讲,这是求仁得仁。
钱玉龙直接来到总督府,堂而皇之地坐在总督府的大堂上,拿起那块代表着总督权威的惊堂木,悄悄摩挲,然后感慨道:“朝廷设有辽东、幽燕、秦中、荆楚、齐州、江南、蜀州七大总督,前些年时蜀州沦陷,蜀州总督被撤消,如此便是还剩下六大总督,本日过后,怕是只剩下五大总督了。”
钱玉楼已是走投无路,就如棋盘上堕入绝境。不过钱玉楼的大龙死而不僵,因而她将本身化作一颗棋子置于棋盘,以本身之死盘活了死棋,成为决定胜负的劫。
闻听李玄都此言,几位对于秦襄忠心耿耿的侍从都暴露不快之色,若非方才是李玄都救了他们,恐怕此时已经有人出言驳斥。因为在他们看来,天大的事情都不如都督的安危,李玄都此言,的确是不讨喜。
“赵世宪丧芥蒂狂,不得民气,被江州百姓所鄙弃,赶出了金陵城,现在已是惶惑如丧家之犬。”钱玉龙放动手中的惊堂木,浅笑道:“依我之见,此人与寺人陈舫必然是逃往芦州,去那荆楚总督的行辕搬救兵去了,我们不必管他,任他遭天下人唾骂,我们尽管做好我们江州本身的事情。”
不过秦襄倒是不怒反笑:“如果旁人说这话,天然是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怀疑,可换成你这位紫府剑仙来讲,就千万没有这个事理,你的事迹我也晓得一二,在对待张相一事上,我不如你远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