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早在帝京一战以后,神霄宗便与现在的朝廷闹翻,倒也不消过分忌讳,道人嘲笑道:“你又是甚么来路?胆敢管我神霄宗的事情。”
李玄都道:“说得好,那我叨教中间,何谓正道?”
道人眉头微皱,倒不是不知该如何答复,而是不晓得李玄都问出此话的企图。
沈霜眉勃然大怒,伸手按住腰间的雁翎刀,恨不得现在就拔刀一战。
再说李玄都这块玉牌,正面浮刻有“上清正一”四个大字,后背篆刻“道高龙虎伏,德重鬼神钦”。放眼全部正一宗,就是很多天赋境、归真境的妙手都一定能具有一块。
现在李玄都参与到风雷派的内斗当中,有宋幕遮的聘请,还不算不占理,可如果主动对神霄宗来人脱手,那就是有理也在理了。
道人死死盯着李玄都,沉声说道:“当年我正道十二宗缔盟,商定攻守互助,保护天下正道,推举正一宗为盟主,赶上有关正邪之事,各宗须得服从盟主的号令,原是不错。不过本日的风雷派之事,倒是我神霄宗的私事,既没违背江湖的道义端方,更与正邪之争并不相干,那便不受盟主束缚。请你归去转告颜掌教,我神霄宗能够不究查你们插手风雷派之事,却也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道人眯起双眼,望向胡良,“好一个‘西北一枭’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应当是出身于补天宗,现在这江湖倒是让贫道有些看不懂了,甚么时候正道中人也胆敢来管我神霄宗的内事了?”
道人转头望向女子,眼神阴沉,冷冷道:“神霄宗清理流派,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‘金紫捕头’来指手画脚!”
胡良行走江湖多年,早已见惯了所谓“正道中人”的嘴脸,比这更下作肮脏的亦不在少数,故而也不起火,只是嘲笑不语。
此时李玄都手中握有这块玉牌,便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正一宗,再从帝京一战以后,谁还敢在明面上公开招惹正一宗?
道人第一次望向这个不过玄元境的年青人,神采微异,因为观其刚才的行动,不管是“西北一枭”胡良也好,还是阿谁身为六扇门“金紫捕头”的沈霜眉也罢,竟是模糊以这个年青报酬马首是瞻,这便有文章了,江湖上夙来以武力为尊,一个玄元境能让两个天赋境心甘甘心肠低头,那就申明其身份非常不俗,再遐想到胡良曾经在朝廷做过副总兵,那年青女子又是出身于六扇门,难不成这个年青人是某位朝廷大员的远亲长辈?
只是被李玄都伸手拦住。
神霄宗道人眯起眼,轻笑道:“且非论你是不是正一宗的弟子,话说到了这个份上,贫道不能够不承认了,可也不能这么承认。”
这类宗门大派的内事,当然能够掺合,只是必须有充足的身份才行,比如说正道十二宗的盟主正一宗,便完整能够插手其他宗门外务,这也是道门其他三宗将正一宗视作仇寇的启事之一。只是如果没有正一宗的体量,没有正一宗的职位,就冒然参与到这等大宗的家务事中,多数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局,并且死了也是白死,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,这类事上很难分出对错。
这一声大喝,当真如春雷炸响普通,响彻于宋幕遮的耳畔,不但使他耳中嗡鸣一片,并且震惊心神,只见他神采突然惨白,身形摇摇摆晃,眼看着便要站立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