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都便把本身这几天的经历大抵说了一遍。从初入北邙山救下南柯子说到两人从青阳教的手中夺得凤凰胆,从承平堆栈碰到陆夫人和苏云姣说到在关雀堆栈中与苏云媗相会,又从北芒县城中皂阁宗安插“三炼大阵”说到调集正道群雄兵发北邙,直至入了长生宫与皂阁宗全面开战以及藏白叟以血迹大阵祭炼“阿修罗”之事。
前面的各种,张海石都无动于衷,即便是听到了皂阁宗的养尸地,也未曾皱一下眉毛,唯独听到李玄都提及“阿修罗”之过后,神采才微微窜改。
张海石笑了笑:“也好,等我将这一剑全数完美以后,再传给你。我这辈子是不筹算收门徒了,等你今后收个弟子,再将此剑传给他,也不算失传,人过留痕,算是我这一辈子没白在这世上走一遭。对了,你的伤势如何?”
李玄都俄然想起一事,问道:“对了,师兄先前击败藏白叟的那一剑,仿佛不是师父所传,师父也毫不会有这类剑意,看来是师兄妙手偶得之了,说来听听。”
张海石伸手拍了拍李玄都的后背:“年纪悄悄的,不要老是感喟。年青人嘛,就是要有些活力才好。”
李玄都没有坦白,安然道:“就算有凤凰胆,想要赛过那具太阴尸所化的‘阿修罗’也是过分勉强,以是不得不消出各种冒死的法门,这会儿五脏六腑、奇经八脉、端庄十二脉都不好受,不过服用了颜玄机的一颗‘紫阳丹’,还能扛得住。”
张海石看着李玄都说道:“没想到藏白叟的野心如此之大,如果真让他把此事做成了,皂阁宗平空多出一个相称于天人造化境的‘阿修罗王’,那可就不太善了。不过说得刺耳一些,现在的皂阁宗就是一条被拴上了狗链的疯狗,链子的另一端握在阴阳宗的手中,不消我们正道中人脱手,那位地气宗师也决不会听任皂阁宗如此行事。”
而他们这些自小就在师门之人,风俗把师门称呼为家里。
手握竹杖的张海石说道:“没甚么希奇,老头子信奉帝王心术,总要搞一个均衡之道,有一就要有二,有左就要有右,有阴就要有阳,你现在的这个位置,我之前也待过,以己推人,很轻易就能晓得他们在打甚么算盘,也能猜出你到底是如何想的。”
李玄都问道:“这一剑取何名字?”
第一个是“师父”,面对师父时,都以此称呼称之。第二个便是“老头子”或“老爷子”,私底下与靠近之人扳谈时,以此称呼,不过很多时候只要张海石一人勇于如此胆小妄为,或许还要加上那位早亡的大师兄司徒玄策。第三个是“师尊”,用于严厉场合,特别是在外人面前。第四个则是“老宗主”,用于与其他不甚靠近之人扳谈,或是用于对浅显弟子的训话。
李玄都缓缓道:“四年之前,我在相府与张白月告别时,我对她说:‘死并非不敷惧,亦并非不敷惜,何如已到了存亡存亡之际,我只能搏命一搏,毫无其他体例。’她问我:‘可你这么死了,就甚么都没有了。’我反问她:‘你听过一句诗吗,叫做‘只解疆场为国死,何必马革裹尸还。’她笑着说听过,然后对我说:‘君若死,我亦不独活。’二师兄,早在四年之前,我就应当死在帝都城中,是你把我从帝都城中带走,救了我一命,我说此话,没有半分怨你的意义,我只是想说,我现在活着,不但仅是为我本身活着,肩上还担别人的那一份,不然我何必与旁人虚觉得蛇,又何必愿意做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