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间悬刀,刀身约莫三尺,刀柄约有六寸,固然裹着刀鞘,但也能看出刀脊笔挺,刀刃略弧。
然后一个身影从楼梯上缓缓走下,来到大堂。
说着少年抬手一指那面正顶风招展的大旗,“客长瞧见没有,那杆旌旗,但是我们掌柜专门找读书人写的,承平无事,无事承平,总之是住进了我们的店,就承平了。”
年青人收回视野,望向作为堆栈主体的二层小楼。
这类江湖人物,最是可骇。
年青人点头道:“玄都紫府,太上道祖仙修之地,当年家师为我取这个名字,想来是但愿我有朝一日,能够去往天上玄都,不过这也只是长辈留意,当不得真。”
李玄都,这可不像是个江湖人的名字。
黑瘦少年也随之从梦中醒来,先是抹去嘴角口水,看到年青人以后,赶快起家踢了土狗一脚,土狗哭泣一声,夹着尾巴跑远了,然后才笑问道:“这位客长,要住店?”
有间堆栈,四四方方,二层小楼,旗在中心。
此人是青鸾卫。
在如许粗陋寒酸的堆栈里,却有如许的精夸姣马,就仿佛是贵爵堂前燕真得飞入了平常百姓家,极不相称。
年青人笑而不语。
堆栈占地颇大,在二层小楼外还围起了一个两进院子,能够放杂物和马匹,那根旗杆便是立在院子的正中位置,极其显眼。
一向在低头记账的掌柜缓缓抬开端来,嗓音醇厚,轻声问道:“玄都,但是‘天上白玉京,十二楼五城’的阿谁玄都?”
老板娘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的长凳上,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,她身着一件团花比甲,倒是身形丰腴,该凸的处所凸,该翘的处所翘,再加上那张徐娘半老的面庞,一举一动之间带着一股子让男人生出很多别样设法的风骚,完美解释了一个熟透妇人该是如何样的。
高杆就立在二层小楼的不远处,只是相较于分量极重的“承平”二字,这座二层小楼实在有些不起眼,红色的墙皮已经剥落大半,暴露其下的青砖,屋顶上的黑瓦也已经残破不全,显得非常寒酸。
在二层小楼的门外靠墙位置有个干枯的老树墩,一名黑瘦少年正坐在上面打着打盹,脑袋如小鸡啄米,一点一点的,嘴角流出的口水,沿着他的下巴,挂出一条白亮的细线。也不知少年梦到了甚么,熟睡中的面庞上尽是笑意,看他这个年纪,多数是某个斑斓女子入梦而来,待到醒来以后,八成又记不起面庞,有句诗是如何说的来着?春梦了无痕嘛。
一个江湖客打扮的年青人走进院子,先是昂首看了眼顶风招展的“承平”大旗,然后又把视野转向不远处的粗陋马厩,此时内里已经有了好些“住客”,大多高大结实,毛色光鲜,嘶鸣声更是底气实足。如果有识马之人在此,就会明白这些马匹为何会有如此“倨傲”气势,因为它们都是出自军中的甲等战马,号称日行八百,非官身将领不能骑乘。
黑瘦少年正色道:“客长这是那里话,我们这儿但是端庄人家做的洁净买卖。”
老板娘问道:“敢问客长名姓?”
都说鬼怕屠夫,恰是因为屠夫长年操刀,感染血腥,身上有杀气,平常鬼怪便近身不得,如果杀人如麻的悍贼贼首之流,就算是有了道行的厉鬼也不敢等闲近身,这便是恶鬼怕恶人的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