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焦长真反应过来,抽出一件长袍,飞奔过来抓住他,往他身上披去,道:“你穿这个。”
竟然是玄思真人叫住了江升平。
玄思真人再次转过甚,众弟子心中惊惧,不晓得师父还要干甚么。尚无忌乃至惊奇:天心派弟子除了在门中朝夕相处,落下笔墨的陈迹本来就未几,师父都做的这么绝了,还能再做甚么?
升平的目光跟着玉牌往上飞起,眼中倒是怅惘,但手已经微微颤抖。
刺啦一声,道袍扯破,像两边滑下,暴露他一身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。因为撕得太用力,肌肤上留下几道抓痕,皮开血见,如白雪中洒落几点红梅。
那是天心派弟子的身份证明,每个弟子入门,由师尊亲手赐下,融了一滴本命精血在此中,一经戴上,至死不离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噗地一声,把卡在喉咙里的血吐尽,咬牙道:“弟子……甘心一死。求恩师开恩……赐死。”
砰――
众弟子见他方才奄奄一息,转眼就近乎病愈,不由惊奇。焦长真倒是暗含担忧,他看出升平双目充血,精力亢奋之极,言谈举止,皆狂态大发,那里是病愈,清楚是达到极限以后的回光返照。这类状况前几天他还见过一次,就是升平在百炼阁捶打三千时的发作,当时若不是师尊为他保养,几乎就大病一场,明天这模样,比那天严峻岂止百倍?
升平一向垂着头,这时俄然抬起,嘴角暴露一丝笑容。
升平心再次沉下,道:“甚么?”
抽泣声中,升平走到了门槛。
接着,玄思真人一拂袖,殿侧一排架子上供奉的油灯中,最后一盏灯腾空飞起。
最后一行字,闪动了一下,归于泯没。
至此,江升平和天心派的最后一丝联络也被掐灭。
玄思真人走到殿门口,俄然回身一指,升平一震,腰间一条丝绦顿时断开,一枚小小的玉牌悬在空中。
焦长真紧紧箍住他,即使升平猖獗,修为不敷,也难以逃脱,他沉声道:“这是大师兄的衣服!”
升平扔完了配饰,将头上束发的道观解下,一头黑发披垂,半遮住他俊美的面貌,然后用手抓住衣衿,狠狠一撕――
他一开口,沉寂的场面被突破,玉伽罗和玉婆娑跟着跪倒,玉伽罗道:“是啊。恩师,师弟即使这一次犯下大错,也是偶然的。他年纪还小,您重重的罚他一顿,叫他晓得错也好,不要赶他出去吧。”
“呵呵……哈哈哈哈!”
焦长真大惊失容,扑畴昔在玄思真人面前跪倒,道:“恩师不成!本命魂灯一灭,小师弟死在内里我们都不晓得。”
升平身子一颤,低声道:“别找我了,我是个罪人。”缓缓地走出殿去。
众弟子中,只要焦长真神采固然发白,但还平静,其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发蒙。尚无忌失声道:“开打趣吧?”
倘若平时,江升平是敢畴昔的,因为他本是最靠近的那一个。拦住师父不说,就是拉着师父的衣服撒娇的事也曾做过,只是现在也不成能了。
升平身无寸缕,安然看着玄思真人,瞳孔深处点着一缕幽火,道: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,不过如此。”说着回身走出。
今后永久也不成能了。
玉家姐妹同时惊呼,只因过分俄然,升平三把两把将身上衣衫撕碎,世人眼睁睁的看着,竟无人禁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