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青平常很少喝酒,酒量不佳,本日见父亲情感颇高,便也陪了八杯。八杯酒下肚,本身一向用内力压着,这会竟有些压抑不住,只感觉全部身材如同沐在火中,气血翻滚。待奉侍完父亲宽衣安息,便安排下人筹办浴桶热水,本身则拿出佩剑行至跨院,将袍服脱了,只穿中衣襦裤。随即默运心法,挥剑起舞,剑招尽情飞扬,身姿超脱无踪。整小我便如同与剑合二为一,只闻风声不见人,但见人来不见剑。
周青褪去衣服,看到身上竟布了一层油垢,心道这酒中也不知加了甚么药材,竟能荡除体内肮脏。
浴桶里泡了一刻钟,残剩两份酒意也尽数去除。周青只感觉脑清目明,气血运转通畅畅快,功力竟生生涨了一分,相称于本身三月苦功。
“那好,我便说了。你那情义剑莫要再舞了,免得触景生情、睹物思人,逝者已矣,徒增心伤。好孩子,要看好面前人。”颜夫人很有深意的说道。
拉开门,刚想喊人,便见颜素衣正立在门外。
“正要说与兄长晓得,当年酒徒为官江宁,与我祖父交友。任满拜别之际,祖父便以此酒接待。酒徒酒量惊人,平常酒能饮十碗八碗,当日饮此酒时不过一碗便已醉倒。醒来后留诗一首,‘花光浓烂柳轻明,酌酒花前送我行。我亦且如常日醉,莫教弦管作离声。’我祖父便为此酒取名仙翁醉。”
周青忙上前作揖施礼道:“侄儿周青给夫人存候了!家父正在前院与颜世叔叙话,让小侄代为问好。”
“啊,另有这般服从?我只早几年偷偷喝过一口便睡了一天,就再也不敢喝了。慎之哥哥如果喜好,归去时便多带些走!”
“世上另有如此剑法?罢了罢了,我也不能人所难。我有些累了,素衣陪你周大哥逛逛。”颜夫人说罢便挥手表示二人拜别。
颜夫人表示周青坐下,又对颜珵玉说道:“事情商讨的如何了?”
颜素衣听到开门声,忙转头说道:“慎之哥哥,我听下人提及,你中午饮了很多酒,我家那酒甚是暴烈,怕你伤身,特来看望。”
“慎之哥哥你是未曾想过,人家倒是朝思夜盼。”颜素衣说着说着竟双眼通红,那泪珠儿也不争气涌出。
“夫人是鄙人长辈,有何指教,但说无妨。”周青恭敬道。
周青闻言甚是打动,走上前去悄悄向后拢了拢颜素衣耳旁的一缕未束的秀发,说道:“怎敢劳素衣你亲身酿酒,美酒再好,又怎及你一往情深!周某何德何能,能得素衣喜爱,真不知我上辈子修了多少桥又补了多少路!”
舞了半个时候,周青一身汗水,中衣都湿透了,酒劲也去了个七七八八,便收剑回房,下人们刚好备完了一应沐浴用品。
周青看她脸上泪痕未消,七分含笑中又装出三分薄怒,一时也有些痴了。当日他分开江宁,当时颜素衣不过十七八岁,脾气跳脱,古灵精怪。当日顺嘴说了句不日便来看她,也不过是感觉她受劫匪惊吓,把她当孩子安抚。未曾想不过两年时候,颜素衣竟已无当日之跳脱。这一腔略带寒微的爱意如此浓烈,周青不由自问何德何能。
周青看她不哭了,便筹办告别,他一时有些消受不了才子这般倾诉衷肠。那边颜素衣却又道:“慎之哥哥,你知不晓得这两年来,人家一向挂念你。你当日分开江宁,说不久便来看我,你好男儿大丈夫竟然言而无信,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