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晟悄悄地看着我,不发一言。
我抓着羊毫立在那边,笔尖上的墨汁都滴下来了,也没能写出一个字来。
齐晟斜着眼瞥我,问:“如何了?”
齐晟第一次看到我写的字时候,半晌没说话,然后指着纸条面无神采地问我:“你这是写得甚么?”
从那今后,我就又多了一个活,齐晟坐着批折子的时候,我就在一旁站着练大字。如此以来,我每日里大部分时候都要待在大明宫,有的时候齐晟政务繁忙,我还要跟着一同加班到深夜,趁便也就宿在大明宫了。
再厥后,事情就垂垂变成了齐晟抱着孩子在屏风外访问朝臣,我单独一人在屏风后当真听讲。头两回的时候,朝臣们还都有些惊诧,垂垂地,也就都淡定了。
齐晟停了笔,昂首看我,过了一会儿后俄然说道:“我想立灏儿为太子。”
我用薄被掩住了胸口,抬起家来看他,答道:“因为我是皇后啊,得统领六宫啊,整日里待在前朝算甚么事?昨日里黄氏与李氏因为两匹布吵起来了,想找我评理呢,成果被人拦在大明宫外愣是没出去。两人回身又哭着去了太后那边,这才把布分利索了。”
小内侍凑在我身边,非常恭敬地弯着腰,小声说道:“是皇上叫人送走的,奴婢也不晓得到底把苏女人送去了那里。”
齐晟访问朝臣的时候,我就抱着孩子在屏风后听着。他批阅奏折的时候,我抱着孩子在御榻上坐着陪着。
如此几次,齐晟便怒了,也不在软榻上躺着了,起家走到我身边亲身监督着我。
齐晟这类“教诲要从娃娃抓起”的设法是好的,可做法却有些叫人不敢苟同,人家上个幼儿园还得满了三周岁才收呢,你就叫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娃娃每日里过来学习政务?
暗淡当中,模糊地看到齐晟的嘴角好似悄悄地勾了勾,随后缓缓说道:“别怕,万一我回不来了,你就搀扶着灏儿即位,恰好全了你做太后的动机。”
齐晟看着我,终究无语了。
齐晟没说话,却把手掌悄悄地覆在我的背心处。
劳累之余,我更加地思念起江氏来,想江同窗可真是个有寻求有最抱负,结壮肯干的好同道,她如果还在大明宫的话,齐晟许就不会如许把我当牲口使了。
这般月余的时候畴昔,齐灏长没长见地我不晓得,我倒是把朝中一些事件都听熟了。齐晟偶尔犯懒的时候,我都帮着他念折子了。固然断句还是不太利索,不过齐晟多数能听明白,然后闭着眼念出批复来。
我听了这话倒是真的心中一惊,想也不想地说道:“别,这事还是算了。”
第二日,齐晟果然就派了小内侍来兴圣宫催我。我没体例,只能硬着头皮抱着齐灏去大明宫点卯。
齐晟正在内里听吏部、户部的几位官员奏事,我那里敢叫他跑出去,只能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扯了返来。谁知这下可惹了大祸了,齐灏瞪了我半晌,委曲地撇了撇嘴巴,下一秒就放声大哭起来。
我身材不受节制地一僵,胸腔里的心脏倒是狠恶地跳动起来。为了不被他发觉,我赶紧用手撑着他的胸口,微微分开了两人贴在一起的身材,涩着嗓子问他道:“你要亲征?”
我筹算走以情动听的线路,正色道:“你也是做过十多年太子的,你还不晓得做太子的滋味吗?若说太子妃是天下最难做的,那么太子就是天下第二难做的,何必叫灏儿去受这个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