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眼怯怯看他,不敢再说下去。

黄袍怪闻言稍露惊奇,微微挑了挑眉,又倾身靠近了我,低调子笑道:“做甚么?难不成这张脸看得烦厌了,又想我那张嘴脸了不成?我若真变归去,怕是你又要说无处下嘴了。”

桃花仙那边又持续说道:“既有那聪明的,就也有那笨拙的,传闻啊,有那修了很多年也修不成小我形的呢。”

我瞧得她说得必定,不由奇道:“怎生见得?”

我又看了他两眼,这才谨慎翼翼地说道:“白日时候桃花仙她们来过……”

想当时黑松林内初见,我曾被这副嘴脸吓得腿软,不想现在再见,却也感觉平常。我恐怕他再变更归去,忙用手端住了他脸,定眼细看了半晌,才不由渐渐点头,自言自语道:“不像,真的不像。”

黄袍怪不置可否,仍问:“然后呢?”

听到此处,我不由转头去看红袖,她才修了三百余年便得了人形,如许说来竟还是个天降奇才了?

“嗯。”他悄悄应了一声,又问:“这我晓得,然后呢?”

黄袍怪却不急,只似笑非笑地看我,道:“少反打一耙,你快些说,免得我使手腕。”

我本想着岔开话题,把刚才那事讳饰畴昔,不想他却不肯被骗,只得半真半假地说道:“厥后还说到修仙这事,说是修了万年的普通早就成仙了,只要那些笨拙的,怕是才仍做着妖。以是,我才想再看看你之前那张嘴脸,瞧一瞧你到底是聪明的,还是那笨拙的。”

这话一出,桃花仙与红袖两个也不由跟着感念,三人你一言我一语,只半晌工夫,便就扯得远了,全忘了之前还在说黄袍怪有万年道行这事。我心中却还挂念着,待送了桃花仙与白骨夫人分开,忍不住问红袖道:“你说你家大王到底是个甚么妖?”

“瞧您这话说的!”我干笑,忙答道:“天然是不像的!”

“不像――”我话一出口,便觉不对,忙就打住了,松开手向他笑了一笑,讳饰道:“没甚么,你快把嘴脸变归去吧,谨慎红袖她们出去看到,还觉得我背着你偷人呢!”

就瞧着黄袍怪的脸似是越来越黑,他盯着我,额头青筋都模糊直跳,唇角上倒是带了笑,似笑非笑地问我道:“以是你瞧着,我与那老鳖长获得底像与不像?”

“一千个真,一万个真,千真万确!”我忙举手发誓,一面说着,一面回身便往外跑,不料却还是慢了半步,被黄袍怪从后一把扯住了。

白骨夫人点头,叹道:“当然,人间万物,甚么样的没有?修行这事,也是看造化!”

“你们年青,见地少些,这个我但是听人说过的。”白骨夫人插言,说得煞有其事,“自此西去不知几千几万里,有一处大河,河里有个老鳖,修了不知几千年,才方才会说人语,连本壳都脱不了,得不了人身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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