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朝臣也不会逼着他赐死一个废黜的皇后。
从慈寿宫出来以后,天子下了两道旨,一是晋秦昭仪为贤妃,扶养十皇子。二是废后,命徐淑儿搬家冷宫。
阿鱼埋首喝粥。太子府的鲜虾粥和司膳房做的不太一样。司膳房会把虾壳剥了,虾线剔了,虾头去了,只要虾肉入锅。太子府却仅仅挑了虾线,剪了虾须,虾头虾壳都保存着。味道上也有不同,太子府做的仿佛更鲜美一些,想来是虾头里的虾油提了很多美味。
等这事停歇了,他再把皇后从冷宫接出来。
那晚,内监在常福屋里搜出了一个孩子,便把常福押回凤阳宫问罪。皇后问那里来的孩子,常福硬着头皮说了句:“这是十皇子。”
定远侯手上是有兵权的。和徐自茂分歧,徐自茂是天子恩赏的兵权,虽说也是实打实的权力,但将士们都不如何佩服。定远侯的兵权倒是秉承自先祖,真刀真枪拼出来的,尤能服众。
谢怀璟眸色微暗:“客气甚么。”仿佛感觉本身太凶了,语气便又和顺起来,“阿鱼,今后每天都来陪我进膳吧。”
阿鱼不明以是地点点头——海棠酥太好吃了,再来十个她也吃得下。
珐琅彩丹炉绘着密密麻麻的万字纹,太后看久了感觉眼晕,便扶着额头走到一旁的罗汉床坐下,叮咛道:“去,把皇上叫来。”
谢怀璟神采一动。
大圆桌,阿鱼和谢怀璟坐在一起。几个侍女上前给两人布菜。阿鱼眼睛望到了哪道菜,便有侍女拿小碟子给她盛来——畴前在家也没见过这架式,阿鱼吃得诚惶诚恐。
便是再如何清心寡欲,赶上皇后这类搅事的作精,也安静淡泊不起来啊。
就在这时,他的头俄然抽痛了一下,脑中俄然晃过好多个恍惚的画面,却看不清到底是甚么。那种心头一紧的感受铺天盖地般地囊括而来,谢怀璟下认识地攥紧阿鱼的手腕,音色变得凛冽而沙哑:“你也不准忏悔。”
大抵意义就是:殿下啊,我是你的伴读啊。当年我身材不好,没能给您当伴读,我可惭愧了!现在我身材棒棒的,就想弥补曾经的遗憾,您就给我一个机遇,让我为您尽忠吧!
太子府内宁静承平,宫中却乱成了一锅粥。
婴儿的面庞白净柔嫩,睡颜温馨宁和。他和死去的阿谁十皇子不一样,他的脸颊有两团安康的红晕,睡着了另有轻微的鼾声,不会俄然发高热,不会俄然沉痾,不会俄然死掉。
阿鱼正筹算剥虾,手腕就被钳住了。谢怀璟用了几分力道,阿鱼感觉疼,悄悄挣了两下,谢怀璟手一松,她便把手腕抽出来了。
如许就够了。她不就是但愿孩子能好端端地活下去吗?现在心愿达成,倒没甚么遗憾的了。
太后絮絮地说了好久,也不晓得天子听出来了多少。
饭桌中间有一锅鲜虾粥,冉冉冒着热气。谢怀璟给阿鱼盛了半碗,眼中都蕴了笑意,“趁热吃。”
太后叹了口气,又谆谆地劝道:“徐氏心狠手辣,别把秦昭仪的孩子给她养,免得又祸害了一个皇子。秦昭仪也该晋位了,就给个妃位,让她本身带孩子。你也别总把心机放在徐氏身上,天底下又不是只要她一个女人,宫里不是新封了几个女史吗?你也去幸一幸啊……”
另有这类功德?阿鱼看着满桌子的甘旨好菜,赶紧点头承诺,“说好了,殿下可不能忏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