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澄心头一怔,一念所言,恰是指他固然于武道上破障进境,却还未真正得真如之空明,佛言人间统统皆是虚妄假象,若觉得闭目塞听就能避过虚相,反而是着相,只要真正的灭妄除色,才是真正地贯穿如来本心。
梁澄不安闲地向外侧了侧耳朵,调剂气味,想要开口,又怕本身没法像一念那般,能够自如地节制气音,因而抓住一念的手,在他掌内心一笔一划写道:“还要持续吗?”
一念低头,梁澄的手指苗条而白净,就仿佛上好的羊脂玉,指尖圆润,指甲透着粉色,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,此时这支手悄悄地在他掌心上画着点着,无端显得密切暧.昧,一念俄然涌起一股将这支手紧紧握住,乃至是绞进肉里的打动。
梁澄内心一暖,道:“多谢师兄……”
一念体味了梁澄的顾虑,却还是摇了点头,道:“再等等,看看会不会听到甚么?”
梁澄下认识地顺着一念的牵引,练武之人目力耳力皆超出凡人,透过这一小缺口,梁澄恰好窥见供案前的蒲团上,两具衣裳不整的身材交缠在一起。
“松点,师弟这是要绞断师兄的命.根子吗,没了它,谁来喂饱你,嗯,小浪.货?”
梁澄又想到明光寺诡异的扩大速率,直觉这里不是简朴的寺庙,因而又在一念掌心划了个“撤”字,筹算与一念从长计议。
梁澄神采一沉,上辈子二皇子四皇子头上有他这个太子压着,两人分歧对外,倒是没出这回幺蛾子,不过,这世没了太子,四皇子要想上位,必先撤除二皇子,恐怕就是因为这层,这才呈现本日的变数。
大齐百姓,若一旦削发,必须先获得各地的僧录司领了僧碟,方可剃度,这僧录司便是朝廷办理天下沙门弟子的衙门,主官正印普通由一方德高望重的和尚担负,凡是削发人不守戒律,当由寺院律堂惩戒,罪过严峻者如杀.人盗窃者,则交由僧录司,会武者废去武功,剔除僧籍,再转交本地衙门,依法科罪。
梁澄不敢细看,当即移开视野,一念的声音却俄然变得严肃,在他耳边响起,“心静则稳定,凡有诸相,不是不看,就破虚妄,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,师弟,你方得真如之境,还需多加磨练。”
而被揉.捏的人当即收回一声委宛的呻.吟,饶是梁澄早已晓得分桃断袖之事,此时也不由眉头紧皱。
“师弟这般说,我但是要妒忌了。”
梁澄凝眉略作思虑,便同意了一念的建议,毕竟这一探查就不知要滞留多久,何况别人手不敷,还是让娘舅派人来比较合适。
正如此时,若贰心如平镜,又怎会受面前情.事所滋扰?
“师弟想留下来探查?”
说着便揭开身前的一片琉璃瓦,也不知如何行动的,竟然一丝声响都没有收回。
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,将梁澄刚要抽离的手指状似随便地攥在手内心,看似不施一分力量,但是梁澄如果想要抽开,却又不是那么轻易的,不过梁澄此时内心尽是撞见活春.宫的宽裕,倒是没重视到一念的奇特。
“不消,到时只怕打草惊蛇,且看他们知否真的只是借住一宿。”那师兄略作思忖,又道:“仓廪处再多派些人手,下一批漕粮再过一日便到泗州中转,以后运往漠北函城关,四皇子让我们往内里做些手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