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夫人这才抚着胸口,大舒一口气,认识到本身的失态,她正色一笑,“让两位少侠看笑话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梁澄看向一念,元夫人也跟着将目光投向一向不说话的玄衣执剑男人,实在自她醒来,便重视到此人虽不言不语,但是丰采超脱,脱俗出尘,兼之一股含而不露的傲然霸气,较之梁廓清贵高雅的气韵,更是叫人不敢等闲视之。
“元夫人……这、这蛊虫已经死了,没事的。”
梁澄在说这些的时候,浑身气势陡变,不再是常日里和顺可亲的模样,清冽中透着凛然,肝火隐而不发,更显得贵气昭然,严肃不成侵犯,脊背挺得笔挺,自有一道百捶不折的浑然傲骨。
梁澄眼睛斗得睁大,抬手就要推开一念,对方却先一步松开他,摸了摸他的头,和顺道:“飞月来了。”
飞月无任何疑问,领命拜别。
“非也,实则以中蛊者的性命相威胁,叫人不得不服从于三途宗。”梁澄将缠丝蛊的来源解释一通,只说三途宗以此图谋中原武林,倒是并未提及四皇子,一来触及储位争夺,二来又无证据,别人又怎敢仰仗一面之词而去思疑堂堂天潢贵胄?
“师弟为何这么做?”
一念的声音又轻又缓,却仿佛湿.滑的长虫,缓缓地钻进元夫人的耳道里,反而对梁澄一丝影响也无,因而梁澄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夫人俄然神采骤变,回身扶着一边的柱子,狂吐不止。
元夫人叹道:“既然如此,妾也不好过分强求,此事干与甚大,还请二位莫要张扬,特别这蛊虫之事。”
看得一念只感觉目炫神迷,一颗肆意侵.犯的心,更是蠢蠢欲.动了……
二人潜入火途的禅院,却发明早已没了人影,只留洒扫的小沙弥,估计也问不出甚么。
……
但是,一念的神采却垂垂暗淡下来。
实在自从两人分头行事的那一刻起,梁澄就没法节制心中的自责烦恼,自从师兄遇见他后,总会受他扳连,卷入尘凡纷争,破了修者清净。
“师兄,我们就这么把元夫人扔在那边吗?”为了粉饰他的不安闲,梁澄随便找了话头,只是声音却干巴巴的,视线也微微地垂着,看着空中。
呼吸被布料隔绝,闷在脸上,更加显得湿热,但是比这更湿热的,倒是唇上的柔嫩……
现在船舱以内,梁澄正在给李度秋写信,挥笔波墨,一手狂草,将蛊虫与漕粮之事一一记下,直至落下最后一点,他才收笔,怔然地看着案上的手札,半响闭了闭眼,冷静地将此信往灯台上一扔,直至烧成灰烬,他才重新拿出信笺,以端方的楷体,渐渐地将方才的内容反复了一遍,然后交给流云,道:“再往城内跑一趟。”
梁澄:“元夫人过忧了,毕竟事关内闺,我等亦不是莽撞之人,还请夫人放心。”
梁澄一愣,他本来本就筹算将明光寺交由元府督查封,至于三途宗,自会有武林正道讨伐,此事一了,他便不肯和师兄再牵涉此中,只是这元夫人自夸八荒盟为正道执盟主者,不免有些自视甚高,还很有以势压人的意味,实在令人不悦。
因而回到船上后,他叫上早已送好动静,回船待命的流云,径直入了本身的船舱,也不睬身后的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