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.衣人掩嘴一笑,“阁主好眼力。”
这艳鬼般的男人看着一念的矗立的身姿,俄然轻声一笑,如同一朵秾丽的花朵突然绽放,无端让人感觉脊背一凉。
一念避开他的碰触,道:“你明显发明我们,却又不点破,放着我们听到漕粮之事,又用心让武功远低于我的鬼陀跟踪尾随,就是为了借他之口,奉告我四皇子与三途宗的暗害,我本来觉得你是不甘屈居血途刀涂之下,这才用心叫我听到,要借我之手给先除了刀途,只是要撤除刀途,却不必毁了四皇子的打算,毕竟这么做,四皇子大怒,本来承诺助三途宗入驻中原的和谈只怕会取消,于你也是没有任何好处,看来你是另有目标。”
要不是血罗汉,师父不会死,他也不会在羽翼未丰之时,就被修漱心找到,关回囚笼,以后冒充接管修漱心的安排,见到两位滕王旧部,单魁将军和当年名满京华的辩闻公子陶师凛侍郎,他们组建不世阁,专司谍报暗害,这两人教他行军兵戈、帝王之术、收伏民气。
一念是百年可贵一见的天赋,过目不忘,资质颖特,不管兵法阵法,还是帝王心术,一学就会,陶师凛教起来更是用心,一念垂垂把他学到的用在陶师凛和单魁身上,架空二人,将不世阁收为己用,这才像修漱心暴露獠牙,分开别庄,做回他的一念禅师。
一念写给修漱心宗主的信很短,不过却与除夕无关,而是把李度秋的话带给她。
以李度秋那晚的表示,一念又怎会猜不出当年的纠葛,他那风华绝世的娘亲,同时令两位当世豪杰倾慕恋慕。
伴跟着一声妖娆的笑声,一人自舱内缓缓走出,来人一身红衣似血,明显是个男人,肌肤却极白,无一丝赤色,唇又极红,仿佛满身统统的赤色都堆积在这两瓣又薄又长的唇片上,才使得肤色惨白如雪,趁着如钩的眉眼,如瀑的披发,清楚艳鬼一只。
只是他一念平生最受不得遭人掣肘节制,小时候没法抵挡,只能韬光养晦,直到五年前,他终究离开修漱心的操控,如何会让修漱心再获得李度秋的助力?
一貌美女人恭敬地侧立于榻前,身着牡丹团锦大红褶裙,头坠流云髻,固然面孔年青,看起来却雍容繁华,精干通达,此人恰是“拒江楼”红娘子红老板。
红娘子眉间微挑,这还是阁主第一次给修宗主亲笔写信,只是作为忠心耿耿,又不失聪明眼界的部属,红娘子天然不会多嘴多舌。
因为他底子不在乎!
现在,这心高气傲的红老板,却毕恭毕敬地立于一念面前,“净水宗宗主有一封给您的信。
火途咬牙,指甲深深嵌入掌内心,这两日几次摸索,暗中察看,便是为了肯定对方为人如何,现在看来,行事任凭喜恶,霸道跋扈,却又能演得一手好戏,让人深坚佩服,佩服于他的小我
火途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着一念的反应,见他还是神采淡淡,咬唇狠笑道:“禅师不愧是得道高僧,超然入定得很呐,你就不猎奇我如何会对你这般体味,又如何会有静水宗的入庙门令?”
火途惨白如纸的脸上,终究浮起一丝赤色,连双眼也溢出水光,“我本名韩斟意,原是韩持章季子,滕王被押,韩家不肯凭借梁昭昌,被举族屠尽,唯有我逃了出来,颠簸流浪,又被血罗汉掳走,受尽折磨,直到设立三途宗,三年前三途宗与四皇子同谋,我扮作善见,不久前偶遇滕王残部单魁老将军,才晓得殿下之事,我承诺修宗主,助她坏了四皇子的打算,将来殿下即位,便会规复韩家门楣,只是我始终不得见到殿下,厥后才晓得殿下竟然不肯复位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