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晖阁内,香炉上飘出缕缕青烟,室内尽是淡雅的暗香,一念一手支额,随便靠在云塌之上,满头黑发似流水,逶迤泄于身后襟前。
想当年南蛮交趾属国的使臣,骑象入东都,偶见红娘子于东都游历,不知好歹,出言调戏,座下白象,直接被红娘子用绫带绞成肉.糜,那南蛮子,亦被吓得屁滚尿流。
见一念还是无波无澜,不为所动,火途又娇笑一声:“我知你见到鬼陀的步法,定会狐疑血罗汉未死,听到杀师仇敌另有门徒,更是不会放过,不过梁阁主必定是要绝望了,三途不过是曾被血罗汉掳去洒扫暖.床的侍童,身份寒微,不敷挂齿,若不是当年趁乱偷了几本血罗汉的武书,本日亦不会在关外作威作福,还妄图在中原武林,能有一席之地呢。”
一念是百年可贵一见的天赋,过目不忘,资质颖特,不管兵法阵法,还是帝王心术,一学就会,陶师凛教起来更是用心,一念垂垂把他学到的用在陶师凛和单魁身上,架空二人,将不世阁收为己用,这才像修漱心暴露獠牙,分开别庄,做回他的一念禅师。
这红娘子在江湖中名头不小,一手飞霞绫,好似天女散花,美好超脱,却能刹时绞碎一头白象。
“简朴说。”一念纹丝不动地躺着,这封信来自给了他血.肉之躯的生母,他却连起码的尊敬都没有。
血.衣人掩嘴一笑,“阁主好眼力。”
“你想要甚么?”一念淡淡道。
红娘子翻开信笺,一目十行,阅毕合上后,道:“除夕将至,宗主对您甚为驰念,但愿今岁除夕,您能归去。”然后恭谨问道:“阁主,如何回?”
自他出世,便被修漱心养在静水宗山下的别庄,自幼便晓得,本身不过是修漱心复仇的东西,但是他生来逆骨,最是灵敏,行事只凭本心,却又资质卓绝,如何能做一个听话布偶,五岁那年,便一人躲太重重看管,跑出别庄,以后才有幸遇见了无渡禅师,成为他的亲传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