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又说了些话,梁澄便辞职了,走出甘露殿后一段路程,身边假山里俄然闪出一人,是孟留君。
“此事一出,只怕又要有一批人落马了。”一念将水浇到梁澄光滑的肩头,一手细细拂过对方微微凸起的锁骨,闲闲问道:“你可知户部侍郎林之和?”
微微地惊奇过后,梁澄便安静下来,孟留君早已不能叫贰心境再生波乱了。
“这是变机警了。”梁澄非常得意道。
“是朕失虑了,”明元帝实在也不过做做模样,闻言顺势道:“如此只好做罢。”
梁澄也不点破,只是淡淡提示道:“展女人现在孤苦无依,你若只是图个别致,就莫要招惹她。”
一念所言,句句在理,梁澄道出最后一丝疑虑,“师兄,这事背后,不是二皇子就是六皇子,六皇子的外公唐鹤轩现在官拜户部尚书,林之和在他手底下做事,万一此事真与六皇子有关,林之和恐怕参不到天子面前。”
“到底父子一场,虽说你现在遁入佛门,血缘本性倒是割舍不竭的,”明元帝踱到梁澄面前,拉起梁澄的手,道:“这回留下陪朕用膳罢,此番你出京游历,见闻定是很多,给朕好好说说。”
梁济到是不怕胞兄看出他对展清质的别致,不过却不筹算就这么承认了,正色道:“哥哥此言差矣,我不过不幸她一个弱质女流,一遭家破人亡,千里驰驱进京哀告,实在不轻易。”
从始至终,一向有道视野如有似无地黏在他身上,梁澄只做不觉,目不斜视地看着火线。
梁济心头一跳,他没想到梁澄竟会对他说出如许的话,一时又是委曲,又是心虚,实在以他的身份,的确不成能娶个孤女做王妃,只是可贵奇怪一个女孩子,便不由上心了几分。
一念一手抓住梁澄的双腕,将人压到桶壁上,靠近对方的嘴角,吐气道:“师弟,你亲还是不亲,需知时不我待,再不亲可就过期不候喽。”
孟留君长身拜道:“臣辞职。”
梁济内心微讶,不知为何梁澄俄然改了主张,莫非有人向他提了甚么建议?梁济脑中猜想,却知问不出甚么,因而假装三分焦心氛围忧愁道:“但愿展女人能看开点。”
……
梁澄来到卧房中,刚推开门,就发明一念坐在正中,慢悠悠地泡着茶,梁澄将门悄悄合上,道:“我得进宫一趟。”
一念放下茶杯,道:“刚才那管家已经叫人备好热水了。”
他缓缓踱至殿前,法度安闲悠然,神态平和安宁,双掌合十,竖于胸前,施礼道:“贫僧拜见皇上,陛下圣安。”
“国师请起,”明元帝抬手虚扶,然后对一旁的孟留君道:“孟爱卿如果无事,便退下吧。”
梁澄闻言,不由沉默,的确,他早已削发,如果因为此事再次出头,恐怕不但成为众矢之的,还会遭到明元帝的猜忌。
很有一股当家家主不耐娇妻痴缠的语气。
殿中只剩父子二人,明元帝高低打量了下梁澄,状似感慨道:“澄儿,你瘦了。”
一念仿佛一点也不介怀向梁澄流露底牌,“户部掌管天下盐铁,黄则恺的事情,实在林之和之前早已有所发觉,只是苦无证据,便被他临时瞒了下来,以免打草惊蛇,你这帐本不若交给林之和,也好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去。”
梁澄在被明元帝牵起手时,头皮就一阵发炸,以往明元帝如果命他一起用膳,梁澄天然没有不欢畅的事理,现在倒是避之唯恐不及,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回拒,只能道:“陛下,贫僧茹素,留在宫顶用膳,只怕不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