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章王明显也重视到了此事,问:“秦王及梁王安在?”
桓瓖就在圣驾前。他是中郎,乃天子近侍,现在太极宫的内卫都临时由他掌管。
看去,只见是公子。
我想了想,感觉天子现在还未复苏,让豫章王持续假扮倒也是不错,起码可制止甚么人俄然闯来。
“并非入朝。”谒者说着,有些踌躇,道,“秦王说陛下大病新愈,不敢打搅。而现在都城不决,恐乱事复兴,无圣上旨意,亦不敢等闲撤兵。”
“你安知?”豫章霸道。
“如此。”桓瓖点头, 却瞥着我,暴露猎奇之色, “可你说不成任由外人打搅, 那么那蔡允元蔡太医如何又进得殿中?”
我说:“恰是。”
他仿佛对跟我掰扯鬼神之事也没了兴趣,不再多言。
“秦王如何说?”豫章王身上披着裘衣,一副怠倦不堪的模样,缓缓道,“他入朝了么?”
殿上鸦雀无声。我站在一处埋没的角落里,察看着殿上大臣们的神采,只见世人面上皆是欣喜,也有人猎奇地偷眼察看天子面色,看看是否真的病愈,但仿佛并无人敢直接思疑御座上的人是冒充的。
“天然都是为了公子。”我轻声道。
果然是为了秦王么?
他从腰上解下一样物事,交给我。
我说着,心中有些感慨。当初定下引秦王来雒阳的战略,本就是为了制衡各藩王,制止他们趁火打劫。不想秦王脱手太快,现在反而须得让各藩王联手来对于秦王。
再看向公子,只见他仍看着我,殿上那些你来我往的攻讦仿佛都是无关紧急的犬吠。
“殿下何有此想?”我问。
“我留下?”桓瓖讶然。
我反问:“公子也站在此处,怎会无关?”
心中有些难言的感受,但此时,已经容不得我感慨,因为殿上的辩论已经越来越乱,温禹数次喝令温馨,皆毫无感化。
固然我畴前也常常在公子面前扯谈我要誓死跟随公子之类的大话,但那是畴前。到了现在,这却仿佛成了我这辈子说得最大胆的话。
不过非常偶合的,并没有人谩骂秦王。
“一是豫章王,另一人……”谒者踌躇了一下,仿佛本身也甚为不解,道,“另一人则是一名长公主府中的侍婢,叫云霓生。”
公子暴露了然之色,点头:“我晓得了。”说罢,回身拜别。
我心想,至于目标,当然是为了把秦王踢走。
桓瓖失职尽责,那寝殿一向流派紧闭,豫章王被簇拥着回到内殿的时候,天子仍躺在榻上,与先前无异。
“拿着。”公子低低道,目光果断,“我不在时,你须照顾好本身。”说罢,他回身而去。
“何人?”
公子公然非常人,这般紧急之时,他竟有闲情与我谈起心来。
我和豫章王皆是一愣。
“接下来便是下诏安民。”我说,“招安慎思宫和梁王兵马,逼秦王撤兵,”
侍中温禹施礼道:“禀圣上,梁王已被秦王缉拿。”
我出去开了门,杜良领着一名传话的谒者入内,在龙榻前施礼
殿上已经点起了无数灯烛,照得亮如白天。
我微微点头:“嗯。”
豫章王用天子的调子,缓缓地说了些先前议定好的安抚之言。
我笑了笑,道:“如此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受命?”公子更是不解,却没再问下去,看着我,道,“圣上已经登上御驾,就要往太极殿去了,他方才还问起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