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明白我的意义，道：“那那边兵马合适？”
我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木盒，内里盛的都是描眉用的黛墨。取出些，沿着公子那姣美的眉毛各涂上粗黑的一道。
“信中还说了甚么？”我问。
公子点头，让他退下。
我苦笑：“不知。”
“而后，圣上便去见秦王了。”公子道，“并无慎思宫动静。”
公子伸手，将铁箅谨慎举起放到一旁，未几，直起腰探头看了看，仿佛感觉无妨了，转过甚来。
我说：“我忘了带蜡烛。”
“先出去。”公子低低道。
我说：“我天然晓得，不过公子须得带我去。”
我何时乱走过……心底腹诽着，我却不由浅笑，道：“晓得了。”
不过这些人也不过集合在城门外，那暗渠入口之处，虽有巡查军士不时路过，但仍有间隙可乘。
我和公子各不言语，将衣袍拿起来穿上。我一边系着腰带，一边往地上检察。前次出来的时候，我将用剩的蜡烛扔在了地上，以备不时之需。而现在出去再找一找，那蜡烛已经不见。
我晓得他要做甚么，合法他要伸手，我将他止住：“等等。”
公子却道：“无妨。”说罢，拉住我的手，便往内里走。
公子道：“圣上复苏以后，即廷尉施和往慎思宫传诏招降，令皇后、平原王及庞氏等人入宫面圣。”
心机转了转，若我将此事奉告了公子，他大抵味去处秦王要。而以我对秦王品德的体味，他大抵不会错过在公子面前阴阳怪气说三道四的机遇。
我忙问：“公子晓得表公子在那边？”
那石榴树搭在墙头的枝条上，挂着一根不起眼的布料，跟着北风瑟瑟招摇。
我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刚才在桓府备好的白布条，上面涂了大块的朱砂颜料，似血普通。我将它缠在公子的额头上，几近挡去一只眼睛。最后，我将剩下的黛墨在他脸上再抹了抹，看上去像是因为打斗伤得非常惨痛。比及那张名扬四海的俊美面庞被毁得差未几了，我终究停下来。
公子道：“她既是去寻仇，天然往庞氏的去处找便是。”
公子：“……”
我说：“公子和表公子都可在太学查阅古籍，且公子也曾往将作大匠府查阅文书，说是偶尔所得并不为过。”
我说：“公子放心好了，待得出去，比公子丢脸的多的是。”
公子：“……”
我想，公子也是个自视甚高的，不过干了两趟偷鸡摸狗，就想把我撇开了。
这暗渠只能容人躬身通过，公子这般拉着我，走得实在辛苦。我走了一段，忍不住道：“公子还是放开手，这般不好走。”
公子皱眉：“那剑最好防身，怎放在房中？”
我说：“我方才放在房中了。”
我点头。
遵循计议，为了制止惹人谛视，前次出来的时候，皇太孙、沈冲、公子、桓瓖身上的侍卫衣袍都脱了下来，放在这地窖里。现在再下来，墙角倒还是堆着些，我拿起来看了看，却见只要两身。不消想也晓得，其他两身是太子妃和皇太孙用去了。
“公子觉得，皇后等人可果然会出降？”
公子骇怪不已：“你是说，他们在慎思宫？”
公子终究无语，看着我：“你晓得？”
议定以后，我和公子亦不再担搁，即解缆往慎思宫。可惜共骑过分招摇，也不便行动。公子与我一人一骑，挑着少人的街道，往慎思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