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着对策,俄然,内里传来一个声音:“这是出了何事?”
张郅却道:“这馆中还大得很,待别处搜过再说。”
我愣了愣,不由地从小莺肩上抬眼瞥去,却见一人正从院外快步走出去,神采沉沉。
我神采平静:“无妨,莫怕。”
可惜贩私盐也是要讲端方的,他几次拿了货拖着不给钱,这买卖也就再也没得做了,这假装成灶台的地窖也就再也没用过。
这时,郭维却笑出声来。
“你这馆中有地窖?”他问。
“夫人,他们要做甚……”小莺被那些人凶巴巴的模样吓得小脸惨白,望着我,手足无措。
张郅说不出话来,半晌,暴露悻悻之色,朝部下一招手,往门外拜别。
“不必!”张郅大手一挥,又是嘲笑,“不必,我要看的可不是那些。”说罢,对身边的府吏点点头。
张郅不睬他,只让府兵将那马车上的几只桶细搜。府兵们领命,推开郭维几人,上前去翻马车上的木桶都翻开,把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。
老钱本不是个非常大胆的人,见得这架式,已然说不出话来。阿泰则一脸愤怒,瞪着那些人,却被郭维挡在了身后。
包含小莺和郭维在内,世人都暴露了惊诧之色。
张郅的确是有备而来。
张郅在一旁看着,脸上已经暴露了些异色。
“哦?”虞公子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我。
“哗”地几下,统统海产混着水,倾泻一地,院子里漫起咸腥的味道。
“夫人,这……这是……”他手足无措地问道。
张郅“哼”一声,道:“焉知你不是将私盐化到了海水里。”
从阿泰那偶合来看,此事确是有人设想无疑。我常日行事和蔼,县府里凡征税收捐,一样不落,侯钜要抓大鱼,当不会特地想到我。必是有人投其所好,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策。万安馆若被查出了私盐,侯钜必定要大张旗鼓措置一番,以彰显其办案得力;并把罪名做大,最好能连他那些脏事也十足一镬背了,好推个洁净。
阿泰驾来的马车就停在庖厨的院子里,车架和上面的货色也没有卸下,原本来本。老钱、郭维、阿泰都站在马车边上,中间围着士卒,活似被抓了现行正在看押。
郭维仍道:“如果如此,那些鱼虾早就齁死了,岂可活到现在?”
我没法,只得仍以袖半掩着面,假装仍在难过的模样,低头行了个礼。
说话间,已有府兵尝了尝桶中残剩的水,向郭维禀报导:“县尉,确是海水。”
仆人才将门闩抬起, 那门就被卤莽地撞了开来。只见内里的人涌出去, 都是县兵打扮,气势汹汹。
我心想,那给张郅出主张的人连这事都晓得,想来是志在必得。可惜,我就算真的参与贩私盐,也不会像他们想的如许又傻又懒,连新的藏货点也不会备一个。
火把的光照下,只见院子里整齐地摆着好些车驾,而马匹则都关在了马厩里,食槽的草料堆得满满。
郭维猜疑地看我一眼, 跟着老钱仓促走开。
“倪夫人。”虞公子转过来看着我,“夫人吃惊了,方才无事么?”
我内心骂了一声,这匹夫,当真是软硬不吃胡搅蛮缠,枉我卖力演戏至此。
张郅倒是信息,让几小我进了庖厨,本身则领着人先去马厩检察。
正在此时,又一个府吏仓促走来,在张郅耳边低语两句。张郅面上马上暴露了然之色,恨恨:“怎不早说!”说罢,转向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