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中一阵沉寂。我偷眼瞥了瞥虞衍，不出所料，他一脸震惊，神采不定。
我没有表示，心安理得地受了。待他们直起家，我说：“不知老三接下来如何筹算？”
在海盐开堆栈，四方来宾做甚么买卖的都有，不免会有些作奸不法之人。为防万一，我和老钱商定过，若遇得告急之事须得藏匿物什，便藏在这草料堆里。一来不会惹人谛视，二来马厩出入便利，可随时脱身。万安馆运气不错，两年来，此法一向未曾用上，不想是在郭维和阿泰这里开了张。
我让小莺退下。
我天然晓得他要说甚么，暴露讶色，道：“哦？不知何事？”
“阿香。”我说，“你去将老钱唤来，我有事要说。”
我说：“下次遇事，你若再私行去找虞公子，便不消再来了。”
阿香有些不明以是，但还是承诺了，退了下去。
“夫人说，我等不成说出去，也不成插手。”阿香嗫嚅道。
“夫人。”阿香凑过来，笑得奥秘兮兮，“虞公子那事如何了？”
我点头，道：“老钱，彻夜之事，你和阿香皆有功绩，可各往账上领二百钱。”
阿泰在一旁看着他，也跟着向我施礼。
虞衍闻言，忙道：“夫人放心，鄙人必不将此事奉告别人。”
我停了停，却对阿香道：“阿香，你来这馆中做事，可有两年了？”
“鄙人本日回到海盐之时，媒人来禀报了那问意之事。”门才关上，虞衍道，目光灼灼，“鄙人想亲身再来问问夫人。”
他晓得我所指为何，道：“无事，还在原处。”说罢，往庖厨外走去，独自到了马厩里。
“明日我再运新的来，如本日之数，包管与本日的一样好。”郭维马上道。
我浅笑：“如此，有劳老三了。”说罢，不再多言，转成分开了马厩。
这话出来，二人都有些踌躇之色。
我笑了笑：“世上买卖皆是不易，那些来宾也不过为生存驰驱之人，将心比心罢了。”
正想着事，门上传来些声响。看去，只见阿香捧着盘子走出去。
二人皆暴露忧色，忙应下伸谢。
郭维一愣：“那……”
我只好摆出感激的神采，对虞衍道：“彻夜之事，多亏了虞公子。此处脏乱，还请虞公子随妾到堂上雅间去坐。”说罢，我让老钱等人措置后事，又叮咛小莺去筹办茶水和点心，引虞衍往前面去。
虞衍讶然，目光倏而亮起：“哦？”
此处没有别人，老钱将马厩边上放草料的草堆扒开。藏有盐的那些木桶都在内里，完无缺好。
但现在虞衍在此, 此事虽是要紧, 却也只好放一放。虞衍如许的人, 又主动来帮了我的忙，对于我如许的小民来讲，天然是莫大的幸运，不管如何也不能将他对付打发了。
我也感觉饿了，道了声谢，捧起碗吃了起来。可吃了两口以后，我发明阿香没有走开，看着我，神采似欲言又止。
小莺瞅着我，目光庞大又八卦，却乖乖应下，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