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明白过来。我那放火的本领,只要公子亲眼看到过。而当时,桓瓖看到的不过只是烧起以后的大火,以是桓瓖就算有疑,也不会想到那是我的手笔。
虞衍仍神采不定,没有理睬公子,却看向我。
我叹口气,幽幽道:“我本想这海盐充足偏僻,不想终还是瞒不住。”
“莫胡说, 夫人这般,想来必是有隐情。”她奉迎地笑道。
公子公然变了。
我愣了愣,一股酸意倏而涌起,却又啼笑皆非。
我强自平静着,让老钱他们在前堂顾问买卖,说罢,领着公子往堂后走去。
公子似更加冲动,忽而将我松开,盯着我。
我被他的双臂拥起,落入了面前刻薄的度量。
此处只要我和他二人,相隔天涯。一时候,谁也没有说话。
公子点头,行礼:“夫人慢行。”
我回神, 这才发明世人都在看着我。
我张了张口,却一时不知从何提及。
我方才想问的那很多话,不过是担忧我的行迹透露。可三年来,我固然东躲西藏,心中朝思暮想的不就是这般时候?管他甚么长公主甚么秦王甚么天子,他们如果发明了,我再躲就是了……
公子没有将他来海盐的前后之事瞒着我。待我与他在榻上坐下来的时候,他一五一十地与我说清了原委。
“我就晓得。”他镇静而高傲,半晌,又将我的头按归去,抱得更紧。
“这三年,你就住在了此处?”公子忽而问。
公子目光一动,仿佛有些惊奇,倏而忍俊不由,唇边的笑意更深。
世人面面相觑,互换着眼神,一时皆无言语。
我住的院子离前堂不算远,转过两段回廊,穿过一处小花圃,便到了院子里。
“霓生。”合法热气再度冲上脑门,茫然无措,只听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和那胸膛里振响,似压着甚么,“我……我一起来总担忧你发觉了动静,又闻风躲了起来……幸亏你未曾。”
“你但是有很多话想问?”公子低低开口。
现下恰是晨间阳光最明丽之时,室中的光照亮堂,我能看清公子面上的细处。他固然看上去精力奕奕,眼底却有些泛红的血丝。他每逢焦急做甚么事,或者安息不好的时候就会如许。
我点头,羞怯道:“正如县长方才所言。我与他本是伉俪,三年后果事分离。我气恼之下,不欲再回夫家,便谎称孀妇到了此地。”
如果在三年前, 他听到有人说出如许肉麻的话,必然会暴露嫌恶的神采。
柏隆笑道:“周公子对鄙人恩重如山,无周公子,便无鄙人本日,自当尽力以报。”
脸上的热气已经透出了耳根, 周身轻飘飘地,仿佛在云端。
我的确有很多话想问。他是如何晓得我在这里的?如何来的?与那柏隆是甚么干系?他现在已经是朝中众臣,用甚么由头分开了雒阳?长公主他们知不晓得他的行迹……但看着公子,我发明我的思路全然不在这些上面。
“问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