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未说完,门外忽而传来小莺的声音:“夫人。”
“那还煮成这般。”
我听着,只觉话中有话,正想再问,公子却道:“霓生,你回我身边来,好么?”
我愣住,呆呆地望着公子。
“禀主公,”小莺规端方矩地答复道,“奴婢跟着夫人两年了。”
我忙应一声,未几,小莺走了出去,手顶用盘子端着茶。
那双眸中的等候之色顿时化为热切的欣喜,仿佛能将人熔化。下一瞬,我和公子之前的那张小案倏而被推开,公子拉过我的手,一把将我揽入了怀中。
“都在钱唐。”公子道,“前日回到钱唐,我让他们等待在驿馆中,而后登上柏隆的船,自往海盐而来。”他说罢,看着我,弥补道,“霓生,此事我早已安排全面,别人不会晓得。”
公子目光定住。
他笑了笑,就着杯子喝一口茶,忽而皱起眉头。
“可……”我有些结巴,“可公子的志向……”
“不假。”少顷,他却莞尔,“霓生,我并不想让你回雒阳。”
公子面色微变,盯着我:“为何?”
公子也看着我,脸上落着窗台上照来的天光,暖和而温和。
我看着公子,只觉心头酥酥软软,仿佛塞了饧糖。
公子没有放开我的手,持续道:“我得知你的下落以后便已经想好,只要你情愿,我便将官爵都辞了。你去那边,我就去那边。”
我惊奇不已。
我在他的怀中闭了闭眼睛,半晌,却将他推开。
“霓生,”他仿佛怕我不信,忙道,“我早已搬离了桓府,无人可动你。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,你可去做你喜好的事,自在安闲,亦不必再东躲西藏。”
他到底对我也是深知,我心中担忧的事,不必我开口问,他就说了出来。
我和公子皆是一愣。
公子看着我,半晌,忽而道:“霓生,你畴前在我身边,甚辛苦是么?”
对于他归天的事, 想来天子乃是暗喜, 但作为本身的亲叔叔,又不能不有所表示,因而也派身为重臣的使者去会稽郡记念, 做做模样。
“公子,”我咬了咬唇,道,“可我不会回雒阳,也不成与公子结婚。”
我忍俊不由。在这些平常之事上,公子还是那孩子气的模样,一点分歧情意便嫌弃。
“你现在你也有侍婢了。”这时,公子道。
公子全无闪躲之意,直直地与我对视。
公子唇角弯了弯,低低道:“我就想这么看着你。”
公子的目光仍炙热,但已经变得沉着。
“夫人。”小莺有些害臊,将眼角瞥着公子,道,“阿香说……嗯,让我给主公和夫人奉茶来。”
三年,我常常听到公子的动静,总感觉他或许会变得不一样。
“你跟着夫人多久了?”公子道。